“瞧见没有?”绘娘微微侧了侧头,示意薛东源往后看,“瑾儿也不喜欢他。”
薛东源知道卢阳背后有伤。
卢阳不愿绘娘担心,一直没有提过,薛东源又怎会多此一举,将此事挑破,凭白让绘娘心疼她,便轻声笑道:“常青虽然丑了一点,可他功夫好,有他在,一定能保护瑾儿。”
绘娘不依,一路都在和薛东源纠缠这个话题。
还未到小杨镇,卢阳背上的鞭伤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颠簸已经渗出了血,她疼得都快抓不紧马鞍了。
常青眸中隐隐有一抹心疼划过。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手心抵住卢阳的肩膀,沉沉低语:“靠着我。”
卢阳没有力气回头,又实在疼得紧,便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几乎倚在了常青的左手上。
他就靠着一只手的力量,紧紧的护住了卢阳,一直到小杨镇的一家客栈前,才将卢阳抱下马来。
此时天色已晚,绘娘身受重伤,早在半道就依偎着薛东源睡着了。
倒让常青少受了一些白眼。
只可惜他们来得太晚,客栈又小,只有两间空房,徐安便自告奋勇要守夜,余下的另外三个同是武馆的人哪还好意思要睡觉,也跟着徐安一起守夜负责警戒。
薛东源和绘娘一屋,卢阳一屋,常青只能去挤大通铺。
看着卢阳后背渗出的血迹,再看看薛东源明明看见了还一幅视若无睹的样子,常青哪还不知道,薛东源对卢阳究竟淡薄到了什么地步。
他也不去点明,而是将卢阳扶进房间,用脚一勾房门,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卢阳都来不及作何反应,就已经在房门关上的同时,被常青扛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换药。”
常青此言一出,卢阳便很配合的解开衣裳,忍着撕裂般的痛将上衣褪到了后腰处。
她始终背对着常青,所以没有看见常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悔。
卢阳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上面两道长长的鞭伤极为醒目。
常青已经有近三天时间没有给卢阳换过药,卢阳自己也换不了,便没有理会,今日骑马颠簸了许久,较深一些的伤口本来已经结了痂,此时却已经裂开,血肉模糊一片。
在她单薄瘦削的后背上,这些伤口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娘?”丑九问道。
卢阳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法回答他。
“你娘那么疼你,知道你受了伤,岂会这般急着赶路?”
卢阳双手护着胸前,空不出手来写字,心中只觉得常青好生磨叽。
虽然现在还是夏天,冷不着她,可这样裸着后背,她还是会有些难为情的好不好。
常青显然看出了她脸上透露出来的意思,并未再多言,而是按下满腹的不快,从怀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将里面装着的药膏抹在卢阳后背的伤口上。
一股清凉之意刺激得卢阳浑身绷紧,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阵的暖意,把痛楚都减轻了大半,让卢阳舒服得想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