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慕连起的话。
此时的马车,已然行驶在一条宽阔的主街上。
街上行人如织,车马缓缓而行。
慕连起见卢阳哭得稀里哗啦的,大有停不下来的势头,真真觉得头都大了,越发放缓了语气,柔得简直不像他的声音,“蚕蚕乖,不哭了。”
这般柔情似水的腔调,把慕连起吓了一跳。
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吗?
简直不敢相信。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仔细一想,有四五年了吧,打从岳凝雪想要与他同榻而眠,并趁他睡着了不知羞耻的对他动手动脚时,他便下意识的远着岳凝雪,也不会再为了哄她不哭而低声下气了,为了躲开她的黏缠,他甚至独自一人从崇宁县躲到了数千里之外的大同府。
之后,他慢慢的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心中起了疑,更加不会再对岳凝雪用心,但他没有记起往事,脑子里还留着印芝为岳凝雪制造的梦境,觉得岳凝雪为了他付出太多,连名声也没了,便是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也必定要娶她为妻的。
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慕连起的柔情,早已被他收起尘封,这么多年也没有为谁打开过。
卢阳听着他别扭的哄劝声,心中很想发笑,但她没有笑出来,而是从袖袋中抽出一方绢帕,将眼泪拭去,待要同慕连起说自己没事,耳中却听得马车外传来不言和不语的一声惊呼:“小心,有刺客!”
伴随着不言不语骤然响起的呼声,数道穿金裂石的破空之声疾速向马车内射来。
卢阳明眸一睁,露出几分凌厉,双手急点,但见她手中凭空开出数朵晶莹剔透的冰花,一朵一朵往马车外飞去,速度快如闪电,悉数将射来的暗箭一一打落,未曾漏下一支。
这些人可真是锲而不舍,才一天不到的功夫,竟安排了两次刺杀行动,让卢阳大为恼火。
她将神识打开至极限,将附近的一切全部纳进她的神识之内,只要处于这个范围,没有人可以逃脱她的搜查。
如此一来,果真叫她揪出了藏在街边房屋夹角和人群中的六个刺客,全被卢阳用一支支冰棱打中了穴道,封了他们的行动能力。
不言不语和十来个锦衣卫,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刺客便已经被卢阳一个人全部制服。
他们还在诧异,今日这一波刺杀,怎的才开始便突然没了下文?
一个个满腹疑云,却丝毫不敢放松,仍旧全神戒备的护在马车外。
卢阳方才的动作,也只有慕连起一人得见,但他并不知道卢阳把刺客都制住了,还在为卢阳用冰花打落疾飞而来的暗箭而大感侧目,觉得自己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卢阳,以为她说的比以前厉害了是她在显摆。
他为自己的无知脸红,望向卢阳的眼中也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思。
卢阳哪里知道他的弯弯绕绕,紧着与他说道:“外头有六个刺客,让你的人将他们抓起来,不能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