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忠州到了石柱宣府,这三年,江芷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应,也许是因为赵夫人对她的宽厚。
她经常会和封辰两个人一起去军营,晚上也一起回来,只是唯一让她讨厌的就是谭姨娘。
这个谭姨娘,最受马斗斛的宠爱,甚至连掌家权都在她手里,赵夫人也不争抢,总是呆在佛堂内。
这也养成了谭姨娘刁钻跋扈的性子,心眼很小,心肠又狠毒,她有个儿子,和秦枫有一拼。
虽然不赌博,但是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最喜欢的就是和别人斗蛐蛐,这都没什么。
只是这家伙前些日子喝多了酒,正遇上封辰和江芷回府,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就起了色心,调戏了起来。
若是平常倒也好了,封辰哪里受得了马千驷对江芷不尊敬,怒从心气,没压制住怒火,就将人给揍了。
半个月没有起来床,也就因为这件事,谭姨娘跑到了马斗斛那里哭着去告状。
马斗斛也早知道这件事,所以并没有训斥封辰,反倒是把谭姨娘责难了一番,事情不了了之,可是这颗怀恨的种子已经在谭姨娘心里扎下根了。
八月份,正赶上李化龙率领军去围剿万龙山的叛军,谭姨娘眼睛一转,拿起准备好的绿豆消暑汤就去了马斗斛的书房。
“老爷,这么热的天,你当真要大公子跟着李将军去打仗?”
谭姨娘将绿豆消暑汤放在了案几上,就绕到了马斗斛的后背,伸出保养得宜的手,缓缓的捏了起来。
看着谭姨娘进来,马斗斛放下手中的兵书,闭上眼睛享受着,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谭姨娘的手背,声音带着疲惫的开口说道:
“肖容毕竟是我的嫡长子,如今也成了婚,是该上场锻炼锻炼了,否则日后如何继承家业。”
听到这话,谭姨娘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没想到这老爷平日这么疼爱马千驷,这石柱宣府的位置,竟然还是给这个挡路鬼留着。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彻底的杀了他,也好过如今让马斗斛一直惦记着,越是想着,谭姨娘心中也越是悲愤。
“怎么了?”
马斗斛感觉到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动作停了下来,微微睁开眼睛,不解的开口问道。
“哦,没事,老爷,我是担心大公子,这上战场说不准可是要流血拼命的,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妾心难安啊。”
谭姨娘回过神来,声音轻柔又充满担忧在马斗斛的耳边轻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
马斗斛抬起头,看了眼谭姨娘,随即伸出手,拉着谭姨娘到了自己身边,眸中满是欣慰的开口说道:
“你啊,有心了,这么多年,夫人一直礼佛,整个家都多亏了你操持,如今也是该让他锻炼锻炼了,日后也好交给他们夫妇,我也该颐养天年了。”
“老爷胡说什么,妾身操持家业,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更何况老爷正当壮年,怎么就颐养天年了。”
谭姨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还是带着笑容的开口说道:
“老爷,若不然就让驷儿跟着大公子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老爷和夫人也不必对大公子如此担忧,你看呢?”
“你说千驷?胡闹,这怎么行,战场不是儿戏,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办,你这个做娘的也狠得下心?”
听到这话,马斗斛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在他心里面,长子是继承家业的,必须严厉教导,而幼子则是最疼爱的,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万事都有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