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瑀的每一个字像雷电一样撞击着姬婴的思绪。面前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原来藏着这么多细腻温暖的东西,而这种种的回忆,竟然都与她有关。
姬婴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感激和愧疚了。
周瑀淡淡地一笑,说:“说起来我真应该庆幸,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考验,你还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才情无双,风华绝代。”
“瑀哥哥可是折煞我了,”姬婴像小时候一样称呼周瑀,眼眸里闪着晶莹的光,“外祖父和舅舅若泉下有知,当以你为傲!”
周瑀走到姬婴面前,说:“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能让师祖和师父有半分欣然,自该死而无憾。”
“瑀哥哥何必自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周瑀欣然而笑,佯装轻松地说:“你一个劲儿地夸我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不让你走?你可太小瞧我了。”
“我不是……”
“你不必解释。远卿是个不错的托付,你跟着他我也放心。”
姬婴的脸上泛起热浪:“瑀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傻丫头,难道不能是我自己发现的吗?”
“这……”
周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实话告诉你,这件事确实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而是远卿告诉我的。”
“哈?”
“远卿收到怀安王的信之后,特意给我送过来一封信,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你们虽说要去西北,离朝廷遥远,可毕竟还身居高位,免不了回京。远卿就是怕如果我不知道前因后果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小子还是太小瞧我了!”
“原来如此,”姬婴说,“亏他想的周到。也多谢瑀哥哥宽容大度。”
周瑀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交给姬婴,说:“嫏儿,当年我母妃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可惜最终没能亲手交给你,现在,我总算完成了她的心愿了。”
姬婴接过盒子,打开看,里面放着一套白玉双跳脱和一只木兰翡翠步摇,温润精致,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周瑀说:“将它送给你,权当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给你的嫁礼了。”
姬婴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说:“嫏儿谢兄长恩赐,谢端妃娘娘恩赐!”
周瑀目光一动,将姬婴搀扶起来,说:“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你恨李行止入骨,可是又碍于两位哥哥的情谊,不想置他于死地。他虽作恶多端,但前有抗击外辱的功勋,之后又能在破城时及时投诚,免去我们不少损失,也算功德。我决定留他一条命,让他从此再也不能进入长安。”
“谢陛下!”姬婴感激地说。
从皇宫出来,姬婴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笑嘻嘻的江逸臣。今天的江逸臣穿着一身绛色的窄袖长袄,袖口、领口和边角处用金线滚边,绣的是祥云舞龙图案。肩上搭着一条白色貂绒围领,红白搭配,让他整个人在阳光下神采飞扬。
江逸臣没有下马,只是吹了个口哨,就有一匹枣红马跑了过来,正停在姬婴面前。
江逸臣说:“快上马,我带你去瞧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