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儿一愣,显然对他的突然冷漠有几分不适应。
“是不是太累了?马队行进还是有几分辛苦的。”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皱起的眉头,心中百般思索,想他应是太累了。
最天真的时候,便是自己替别人想出了借口。
“我没事。”他猛地喝了一口水,全当烈酒灌喉,单纯如她,却被他如此利用,这辞行该如何开口。
他翻身下马,冷冷地将水袋递到她的手上,一句话没说,便往反方向走去。
“沈大……沈大哥。”她声哽在喉,这一声呼唤最终以越来越小的音量,自己吞了下去。
她不安地捏着手中的水袋,一时不知所措,想进不敢进,只好望着他的背影,在原地反复惆怅。
他是怎么了?
那个挺身而出,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路狂奔的男子,还是他吗?
那个将袍子披在她身上,说话无比温柔的男子,还是他吗?
陈伯坐在不远处,暗暗观察着一切,一眼便看明白了。
傻闺女啊,是个傻闺女啊!
“不去吃点东西吗?平常这个时候,你可要嚷嚷着加餐了。”他起身走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有些话他不能点破,只能等她自己看透。
“阿爹,我不饿。”碧儿仍旧望向慕容盛走去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答着。
慕容柔远远看见陈碧儿对慕容盛的照顾,不禁拉住他小声叮嘱道,“盛儿,我们不可耽误,该是时候辞行了。”
“嗯,我知道,阿会还在等着我们。”他皱起了眉,不禁回头往碧儿的方向望去,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陈碧儿一见慕容盛转身,当场浅笑开来,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陈伯见状,不禁默默摇了摇头。
“那我等会便去和陈伯说了,想他是个明白人,应不会过于为难我们。”慕容柔郑重地拍了拍慕容盛的后背,望他莫为儿女之情牵绊,整理心情,大局为重。
“我和你一起去。”他转过头,目光坚定,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好!”慕容柔欣慰一笑。
“陈伯,我们今日跟着马队走了一程,着实觉得辛苦,可能是我们兄弟俩身子薄,实在吃不下来这苦,我们又不知如何向您开口,您这么好心收留我们……”
慕容柔故作为难的样子,他不时用手揉着肩膀,一副身体疼痛的模样。
陈伯一听,心中不禁暗暗一声冷哼,你们这两人,要走便走,还多此一举找什么借口。
本就没想着你们留下,现在你们到底说了心里话,只是可惜了我那傻闺女,被人利用了,还要再伤心离别一番呐!
“二位小兄弟,你们不必觉得心里愧疚,这跑马赶货本就是辛苦活,你们做不下来,也很正常。”
“多谢陈伯体谅。”
“既然两位小兄弟已有去意,我这也不便多留,愿你们一路顺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