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木泠手中已然捏着一根银针,正饶有兴致得居高临下看着她。
那侍婢哭了一会儿才道,“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说,公主雍容华贵人品贵重,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乡野民妇,定是假冒的,她定然是用了什么方式蒙了圣人的眼,才有如此的殊荣,娘娘说,公主本就命不久矣,若是能快些殡天,我们便还能回到宫中。”
木泠冷笑一声,“哦?崔德妃吗?”近日只因太子仙逝,康王从政,崔家便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竟是如此迫不及待么?
林菀儿看着她道,“你可知,若是公主在你们的照料之下殁了,圣人会放过你们吗?你们自恃美貌,难道德妃娘娘就能容得下你们?可知,你们如今的靠山也唯有公主,若是你们将公主害了,那么你们也别想留下全尸了。”
林菀儿说得平静,但字字珠玑,那侍婢仿佛这才醒悟,连忙跪下爬到了林菀儿的脚跟,哭着抱着她的裙角,“黄娘子救命!黄娘子救命啊!”
木泠一把拎起她脖子后的衣领,将她狠狠摔倒在地,“晚了!若是寻到公主还好说,但若是寻不到……”
侍婢听罢哭得更大声了,但随后,她顿住了,“是否寻到公主,奴婢的命就能保住?”
“那是自然。”木泠对着她眯了眯眼睛。
“奴婢还知道些事,崔将军每隔几日都会来寻公主下棋!”
崔将军?崔家能称得上将军的,除了护国大将军崔宏之外,那便是在军器监任职的正四品崔海。
“公主见到崔将军表情如何?”木泠再问道。
侍婢不假思索,和盘托出,“起初公主是不愿见崔将军的,但崔将军也不急,渐渐地便与公主做了朋友,但奴婢看得出,公主对将军还是有些排斥的。”
正此时,紫薇与紫兰红彤彤着脸上了楼来,林菀儿看了她们一眼,她们随即也朝林菀儿点了点头。
林菀儿随即走到了阁楼门前,却见黄瑜立在门外,站在他身后的是低着头一身劲装的则怀。
“父亲。”林菀儿朝他欠了欠身。
黄瑜看着她,“刑部已经接管此案,所以为父已经让京兆府尹回去了。”说着,他便一脚踏进了阁楼。
他双手向背低首瞥了一眼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婢,“鬼哭狼嚎却没一句真话,阿玲,为父这么些年教你的你都还给为父了不成?”
木泠看见黄瑜黑着脸进来了,脸上立刻爬满了笑容,“这里是公主府,根本没什么刑具,哪儿能跟您的刑部大牢比啊!”
侍婢听到此话,顿时心中有些凉了,她连忙道,“还有还有!德妃娘娘也来看过公主。但那次见完公主,公主总会有些郁结。”
“恩?”
“这府上的所有护卫也是德妃娘娘撤走的,所有伺候公主的侍婢们都是德妃娘娘安排的。”侍婢有些声嘶力竭,“求侍郎娘子救命!”
黄瑜却是径直走向公主的榻边,“怠慢一国公主之罪等同于欺君之罪,我想你也该知晓你自己的结果。”他扭头,“则怀!”
则怀听到黄瑜的叫喊声,一个箭步走到了那一晕一哭的侍婢身边,一手拎起一个,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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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终于清净了,黄瑜这才指着榻上的死猫朝木泠道,“验过了?”
木泠这才将手中玩味儿的银针收了回去,“恩,被闷死的。应该是在昨夜子时前后。”
黄瑜蹲下细细得看着榻上,那只猫,弓着身面朝里,眼睛紧闭,看着极为痛苦,猫的四脚极为干净,不像是自己走过来的,“被褥上没有猫毛,这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公主就寝按礼制,夜晚有五人值夜,在有人值夜的状态还能潜入公主闺房劫走公主,此人还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