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老天竟开了眼,村中来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是邻村一户人家儿子,不过家中老少都患了病,都去世了,老汉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以作徒弟,那少年倒也勤快,屋中上下也能被他打理的紧紧有条,老汉的花植每年都有人收购,但价钱极低,少年便想了个法子,那便是自己做了花商。”
“所以他就去京都做生意了吗?”这还是吕霜霜的声音。
吕霜霜是船主之女,船主都未曾发话,她吕霜霜有话自然是要说的,却见她早已走到了灵芝的身边,拉着灵芝的衣袖躲在了灵芝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问道。
张老丈冷笑一声,“红男绿女,天道之理,梦娟早已对他芳心暗许,老汉也向他提了婚事,而他却是一口回绝了,他说他心中有一人,如今在京都,故而他想要去京都看看。随后他便离开了。”
“梦娟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且还是个认死理之人,见他离开了她心伤过度,伤了身子,不日……便去了!”张老丈说到此处,心痛之情不易言表,只留伤心的呜咽之声。
“如此说来,确实是不忠不孝了,他对张娘子不忠,对老丈你不孝。”吕霜霜说着,便扭头朝向吕六郎,“你说是吗?阿耶?”
吕六郎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回来,可她却是无动于衷,继续问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杀了刘郎君的?”
此时的张老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无暇回答吕霜霜的话,林菀儿便接着道,“离故乡千里之遥竟遇见了对其有养育之恩的人,刘郎君必然是要与之相见的,刘郎君从张老丈那处得知张娘子死讯,又得知那酒是张娘子所酿,是故才将酒要了过去。谁知,他从张老丈处除却要了酒,还要了含有七星海棠的蜡烛,然而也正是那时,张老丈从他那处拿走了被他丢进江河中的仓库钥匙。”
林菀儿继续道,“刘郎君的房内是有点过蜡烛的痕迹的,而马娘子房内却没有,说明刘郎君是在自己房内中毒的。他定是边喝着酒,边点着蜡烛,才中的毒。”
吕霜霜瞥了脑袋又问,“和可刘郎君房内有蜡烛啊,为何他偏偏要燃这支新蜡?”
“我同他说,梦娟还有些话想要同他讲,只要他燃完蜡烛便可知晓。”张老丈抱着头,“哪知他拿到蜡烛后当夜就开始燃啊!”
林菀儿听得十分真切,张老丈此刻的语气中全都是懊悔。一夜之间女儿丧命,一日之内徒弟亦死,到头来皆是一场空,何必呢?
“烛油中我放了些曼陀迷香,能让他产生幻觉,若是他心中有过梦娟,他定能看到梦娟。”张老丈道,“谁知,蜡烛燃过后,他竟去寻了那个娘子!”
“你错了。”林菀儿道,“既然刘郎君深得你的真传,他又怎会察觉不了蜡烛里的东西?再者,他也是瞧过你女儿制过蜡的,以他的聪慧,怎会不了解里面的工序?”
林菀儿面露苦笑,“他定然是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是故才要连夜去寻他心中之人,想要在临死之前见她一面,谁知房内却是空无一人,他无奈,只好留在她房内等
她回来,谁知便死在了她的榻上。”
吕霜霜大叫一声,“事实竟原来是这样!可他为何要到这里来丢钥匙?”
“吕娘子,切莫忘了二楼所有房内的窗户可都是漏花窗,就连手都无法伸出去,更可况扔一件东西了。”林菀儿转过身朝吕六郎走去,边走边道,“明知要死,刘郎君也便不打算活着了。吕郎君,咱们的交易还作数吗?”
吕六郎朝着领头的奴仆点了点头,随即便闪身为林菀儿让了一条路。“娘子,这边请。”
林菀儿脸上一抹艳阳,她未曾理会灵芝疑惑以及五堂叔脸上那般的极不情愿,因为她深知她将做之事,他么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