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难为你赶路,待马车修好可需些功夫,只怕天色已晚,耽搁到明日,不如随我同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姜氏笑着执了她的手,便要吩咐人去安排。那沈夫人急红了脸,连连推却:“这怎么使得,适才扰了夫人清净已是罪过,如今再来拖累夫人-------”“你只管安心!”姜氏笑着虚推了她一把道:“一路上烦闷,我正愁如何解闷,可巧你来了,只当我硬要留你说话。”
沈夫人忙拉了女儿与她谢过,姜氏命人将东西收拾妥当,又遣两个女儿坐在董氏车中,那唤云笑着也要随他们去,不等沈夫人说话,杨幼禾便笑着拉了她的手一并下车了。
董氏适才已听见动静,忙让了座给几个女孩,半起身行了礼:“姐儿快坐罢,薇儿快拿了果子点心来吃。”
沈唤云抬眼打量了一番董氏与杨惜薇:“她也是你家的姐妹?到瞧着有些不足之症。”语罢,几人皆有些讶异,董氏倒先开口回她:“我家薇姐儿常年带病的,倒不知姐儿如何晓得。”“祖父熟通药理,我与哥哥自小被他抚养,不过耳濡目染罢了。”沈唤云并不在意,仍旧捡了书去瞧,杨幼禾才知她有个哥哥,倒更觉得有趣。
一路安和,揭过不提,到达咸州城外,已是第五日的酉时,沈夫人再三谢过姜氏,又亲自拿了三个成色颇好的佩玉给了几个姐儿,两方端砚与哥儿,几个女孩儿换过帕子物甚,沈唤云红了眼拉了杨幼禾的手:“倒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别人都觉我痴憨,到只有你与我最合得来,若是得空,定要约在一起顽。”杨幼禾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你放心,一定写信给你,不许哭,倒像花猫似的丑极。”沈唤云噗呲一声笑了,才点头应了,一步三回头随母亲去了。
杨幼禾便又回到前面的车坐了,又走了十多天的路,才到了城外,此间,杨惜薇不大不小的病了一回,耽搁了一天,其余倒也顺利。
早有府中人得了信,站在城外迎着她们进去,却是叫换了轿子,行至停处,杨幼禾掀了一角的帘子去瞧,却是四个个婆子整整齐齐的立在轿外,一应的装束,向远望去,正是正门,漆红鎏金的“杨府”,门前立了两个大石狮子,两边各种人般高的松柏,待到有人将门打开,婆子便稳稳抬了轿子,从正门进了。
穿过了一门,又转了几个弯,婆子便将她请下来,姜氏与他几个稍整了衣服,杨幼禾便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夫人姑娘一路辛苦,正巧老太太念叨,可算来了。”那丫头二十来岁的年纪,于身后的小丫头不同,着了一身深绿色的袄子,除了一只点翠步摇,发上腕上皆是干干净净不见装饰,满月脸,姿色不过中等,肤色白皙,却让人过目不忘。正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名唤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