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就见又绮挑了珠帘出来,皱着眉将四下的人打量了,最后落在她们身上。
“公主要见你——”
杨幼禾苦笑一声,早不好晚不好,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便轻轻将沈唤云扶着她的手推了,强咬着牙往殿内走去,只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来,强撑着走到殿内跪下时,两个手心里已是攥满了冷汗。
果真还是像曹贵妃所说,最爱逞强,若是在穿上湿衣服时就注意着些,现在也不会坏了大事。
怀阳将手里把玩的菊花轻轻放在桌上,像是待恋人一般的温柔,觑了眼地上跪着的女子,指了一旁的妙雯道:“她说你在花里下了药,可是真的?”她的声音像空谷里低鸣的黄鹂夜莺,不带一丝感情的像问着一件毫不关己的闲事。
杨幼禾微微抬起头,怀阳仍然像小时候般的淡漠,只是嘴角间噙着的冷笑更浓了些。
“你不必说话,将这朵花吃下去——我就相信你没有做。”她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看戏般的神情望着地上匍匐的女子。将花拿在手中,仿佛又怜惜般的看了一眼,却又毫不犹豫的丢在杨幼禾裙边。
杨幼禾要向她说的话,终究是扼在喉咙里,只能依言捡起花来,一瓣瓣的揪下来送入口中,还没吃多少,只是觉得眼皮愈发重了起来,整个背都要被沁出的冷汗湿透,跪在地上的腿也不自觉的打起颤来,在她晕过去之前,一双眼正好对上怀阳似乎朦胧中讶异的面庞。
完了。
杨幼禾恍惚中似乎看见宋嘉言向她递来的手,站在雪地里浅浅的向她笑着,她惊惶的去追,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来,身后远远地传来叫喊的声音,一句句的让她惊慌失措,她转眼去看,皇后,杨静沅,宋氏,曹贵妃,太子都化作虎粮向她扑来,她哭着一遍遍的像宋嘉言求救,他仍旧是淡淡的笑着在原地伸着手:“幼禾,过来,我带你回家——”
“少恒,少恒——”
那些魑魅魍魉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在她身上,顷刻间寸骨不留。
啊——
恍然间惊醒,却对上一双微红而关切的眸子,是沈唤云,她喘匀了气意识到是噩梦,想要张口说话时,喉咙里却干痛的厉害。
“你别动,我倒水来给你喝-”
杨幼禾阖了眼,发觉这里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