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时才叹了口气道:“大老爷身子愈发不好了,大夫人也是日日沉着脸,向着荣亲王府变着法的要钱,大少奶奶过得艰难,但好歹有大少爷支撑着,二老爷人是找到了,但欠了赌坊好多钱被打断了条腿,人也没有抓到——还有。”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抿着唇看了杨幼禾的神色:“五少爷自您入宫后便隔着要来看上一番白雪团梅,不知怎么就被老爷知道了,说是和谣书——”她说到这里时几乎说不下去,终究是叹口气:“说是谣书勾搭五少爷,被老爷罚了板子——”
“姑娘放心,谣书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已是能下床了。”
杨幼禾骇然抓紧了手里的绣图,为什么偏偏是谣书,她突然心中涩然起来,谣书是个傻姑娘,此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只怕背后也有人推波助澜。
“你回去后,告诉谣书,让她暂且宽心。”杨幼禾想起那个安安静静又有些自卑的女孩子,若是她和五哥真心喜欢,她必然要成全的,不过还要除掉荆棘。她目光闪烁,杨家的大麻烦,除了董氏,还有一个杨继明。
但也不知道这身份的鸿沟,谣书在不在意。
有了含画帮助,这份石榴图完成的极快。
杨幼禾将她交给杨妙彤时,仿佛看见她面上一瞬极为古怪的笑容,她心里隐约一跳,就听见杨妙彤淡淡笑着让胧翠捧了一匣银子出来:年节将至,你替我选些能送的进宫里的礼物罢,我自从滑胎后身子愈发倦怠,怕是撑不住。”
杨幼禾带了含画走在街上,她此时不再闺中,不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便只是用披风微微遮了脸,捧着宋嘉言临走时送给自己的小手炉儿。
宋嘉言要去衢州接一个故人,她不免想起了煊哥儿口里说的游历之人来。
也不知道临走之前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姑娘,这个好看。”含画自从杨府落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如今见年关将至,街上熙熙攘攘玲珑满目,便惊喜般拉着她瞧。
杨幼禾看去时,是一只雕琢精巧的梅花簪,她在手里把玩片刻,虽然算的上精品,却也不及他送给自己的万分之一,她便笑着摸了摸手腕上的凤血玉镯,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从来没有离开过身,已是够了,哪里瞧得上什么其他的,便笑着摇头道:“六姐姐要送入宫里的,必是要我们寻些精致新奇的玩意,才别出心裁,不至于显得俗气。”
含画点了点头:“那姑娘,我们去那条街看看罢。”她手指了指京里有名的古玩街,见杨幼禾允了,笑吟吟的道:“醉安阁也在那里的,姑娘饿了,正好买些小菜吃。”
杨幼禾点点头,两人一路走着,一路逛过去,果真有些饿了,便往杏醉安阁走去,远远地就看见楼前停着一辆马车。
“咦,这不是靖王府的马车么?”含画微微蹙眉开口:“那日接我来的,就是这辆马车。”
杨幼禾抬眼去看,见马车四角挂着精巧的络子,马车四周被昂贵精美的丝绸包裹着,那马儿更是昂首,双目炯炯,她便心知这绝非普通人可以入座的。
沉吟一番:“随我进去歇歇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