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远了,才见楼上的窗户边现出祁渊的人来,手中执杯酒,望着杨幼禾离开的方向,像是极为寞寞般一饮而尽。
杨幼禾将含画手里捧着的东西悉数接到手中:“你现在就回去罢,还有,不要告诉母亲他们你见过我,就说彤姐姐是让你替她说话绣图,别的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姑娘——”含画悲允般将她看了一眼,却见她脸上不似之前的迷茫惶惑,倒像是成为了一个可以决算千里之外的谋士,满眼的坚定执着。突然就放下心来,姑娘,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此一别,不知还会不会再相见。
杨幼禾将牌子从守宫门的侍卫前举了起来,却见那人神色微微一变,向着旁边站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顷刻间就被二人给擒住。
她心中一跳,仍旧镇定下来问道:“二位可是有什么误会。”
“拿了东宫牌子出入的宫人,皆是要被带到殿前问话的。”那侍卫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任她再怎么开口,也不回答了。
杨幼禾被二人压着往东宫走,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东宫的出入宫门的牌子并不是谁都有的,只有焦氏和六姐姐持有,又是今日里进出皇宫的宫人,杨幼禾苦笑一声,是奔着自己来的没错了。
可是为什么呢?杨幼禾跪在东宫殿外,远远见着一个人款款而来,脸上的笑意像是三月的寒冰,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能这么快意。”
杨妙彤笑着,这些日子来丧子的阴霾好像皆不算什么,低下头来望着她:“我本来不想对你出手的,但你知道的太多了,多到让太子刮目,多到让我惶恐。”
太子皱着眉从殿内出来,脸色极为阴沉的将她扫视一番,旁边站着一个御医模样的老头,沉吟道:“确是是送过来的绣图的问题,丝线被断肠草的水泡过。”
杨幼禾张了张嘴,觉得可笑异常,还没说话,就见杨妙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与此同时哭的梨花带雨:“太子爷,是我教妹无方,让她做下这种错事,还请太子爷念在她一心护姐,为了我们那可怜的孩子份上,饶她一命——”
杨幼禾瞠目结舌般听她说着,面上就有了讽刺而隐忍般的凛冽笑意:“六姐姐,那幅图是我绣给你的。”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么?”杨妙彤的脸上似乎含着悲切和失望,深深的将她望了一眼:“是我有错在先,让你绣了这幅图替我出口气,用多子石榴图让害我流产的焦姐姐能心生愧疚,哪里知道你竟然胆大包天,竟然借着我的手想要杀人。”
说罢就重重的朝着太子磕了几个头:“是我的错,不该存这样的心思。”
太子面色晦暗,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