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禾手指微松,那白色的纱就滑入风中,像是嘲笑一般飞舞着。
“你骗我。”杨幼禾轻轻开口,嘴角的讽刺刺的祁渊眼中发痛。
祁渊蹙眉:“我-----”话未说完,却浑身一凛,微微向左倾斜了大半个身子。
“小心!”
他未说完,却蓦然间睁大了双眼,整个身子都往她的身上压去。
“祁渊?”
她惊惶开口,吃力的挺直脊背想要将他的身子抬起来,却发觉他拉着缰绳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心中一沉,匆匆转头,却看见他脸上一片苍白,嘴角的血迹在暗夜里触目惊心,而在他的背后,深深的插着一支箭。
是大元皇宫督造的羽箭。
杨幼禾心中一滞,立刻解了马背上的绳子将祁渊和自己栓了起来,从他的手中接过缰绳,咬着唇策马向林中飞奔起来。
“你就不想知道那屋子中的是谁?”
“荣亲王世子金屋藏娇,我倒不意外,倒是颇为好奇杨府千金在这里对竹垂泪。”
“仍旧是尖牙利嘴的样子,看着是温柔乖巧的兔子,却比那草原上的野马还要难以接近些。”
“你是杨家排第几位的?”
——“十四。”
她咬紧嘴唇,夜色下的林子幽静恻恻,枝丫伸展,极为可怖。
“吁—”
她听着身后的刀剑之声渐渐远去,整个林子都是吉宝跑动的嗒嗒声,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而死,将马勒住,将腰间的绳子解开,轻轻跳下马,拉着吉宝树林中穿梭着。
毕竟他是为了自己而中箭,她不能放下他不管。
树林中的棘草越发密集,她的手上和脸上被割出了好几个口子,不能停,她必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如果有水就再好不过。
忽然眸中一亮,不远处在林中树影掩映在有一座衰败的茅草屋,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他吃力的将祁渊抬下来,此时那个飞扬俊逸的男子因为疼痛和失血已然昏迷过去,深深蹙起的眉头犹自带着不安。
她将祁渊托进房子,这间茅草屋大半都塌陷了,飞落的灰尘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将衣服脱下铺在地上,把祁渊侧身放置在上面。
还好,只是刺中了心脏偏右的位置,没有伤及心脉,但若不止血,恐怕也是性命堪忧。
她在屋外转了转,果真见着一个水井,木桶和木盆尚在,只是木桶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将将盛了半盆水,来不及烧开,立刻端进屋子里。
将桌子残存的小半截蜡烛点燃,轻轻跪坐在祁渊背后,仔细又看了看他的伤势,羽箭带着倒勾,生拔出来会加重伤势,她微微咬唇,抽出腰间的匕首。,却是眸子闪了一闪,不知要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