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安垂下头,小脸上难得有些羞涩,她与荣亲王妃不一样,母亲可以随手就将人处置的服服帖帖,可她从来都不愿费脑筋去想这些,从来不愿像母亲教给她那样的去谋害算计别人。
“我不想害人…”她轻轻开口。
祁渊面上一怔,似乎因为她的话而有些沉吟,半晌后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想害人,别人想要害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
祁渊挑眉,终于狠狠的敲了敲她的脑袋:“真是笨的厉害,你既然不想让别人害你,就应该让别人害怕你。”
她有些期望般抬起亮晶晶的眼睛。
祁渊顿了顿,小小的他眸子里便尽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有时候,皮肉上的痛苦远远不及私下里阴毒的算计。”
他皱了皱眉,有些默然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鞭子:“记住了,你是荣亲王府的主子,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谁都不能欺负你,要是他欺负你,就用这个鞭子抽他…”
昭安说到这里时,有些恍然般的轻轻笑出声来。
“我照他说的做了,谁都不能再欺负我了…后来,那个女人就莫名其妙的小产了。”
她顿了顿,有些可笑的摸了摸腰间的鞭子:“是母亲,我虽然觉得可怕,可她是我的母亲,我只能一点点的用坚硬的外表将自己伪装起来,伪装到别人不敢欺负我,伪装到母亲对我满意…”
她怔怔抬起头来:“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一出生就要面对这些肮脏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像他说的那样,既然享受着别人没有的尊荣,就应该以自由和欢乐为代价。”
“自那次后,祁渊便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们在两个不同却又相交的世界里逐渐长大,默默的面对着勾心斗角还要强颜欢笑。”
“他被世人说是“草包公子”,可我知道他不是,就像我用色厉内荏为伪装一样,他也是在外面裹了一层扭曲的伪装。”
昭安笑了笑,眸子里的神色悠远而欢喜:“想到这里,我总觉得和他是一样的人,就会觉得,和他离得是那样的近。”
却到这时,她眸子渐渐黯淡了下来:“可我也知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不是我,也从来不会是我。”
“我们只是两个相近的灵魂,在偶尔靠近之时因为契合而相拥取暖…”
“直到他遇见你,他分眸子会因为你而发光,他的表情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微微改变…”她轻笑着回过头来,有些恍然的看着她。
“可是为什么会是你呢?”她笑了笑:“你的事情我查过,却没有答案。”
“郡主…”
昭安笑着低了低头:“你不必介怀,我只是对你说出我想说的而已…”
“其实一开始我就明白,尽管你再怎么努力,不属于你的,再怎么强求也不会属于你,你很幸运。”
“若我成为焦玉莹,我也一定不会开心…”
她笑了笑,眸子里带着轻浅的哀伤:“我要嫁到哈吉了…”
杨幼禾有些错愕的抬头望向她,昭安却只是一笑,目光浅浅的落在了不远处的树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