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后宫许久未纳新人…”见他恍然,有些满意的笑了笑:“宋相害怕了么?朕从来想着对宋家动手,不过是觉得往日忽视了宋相家族而已。”
“此为抬举…”
宋嘉言垂在袖中的手缓缓握了起来。
他选择在宋家,一是宋家与当年之事牵扯甚深。二是嫡枝内人口单薄,在朝中势力不深,三是宋家刚好有一男婴,他可以替之。
就这样,他成为了宋家唯一有资格继承家产的嫡房长子。
即便他并非宋家人,却不能漠然置之。
即便只是旁支,却不能看着宋家从此没落和消失。
他认识祁湛越久,就越清楚他和曹太后的相似之处,手段狠辣,言而无信,却从来不会让自己声名狼藉。
盟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纸约束,却并非真心实意。
他沉下目光,复而将掌心紧紧攥在一起。
“臣,谢陛下隆恩。”
祁湛缓缓而笑,挥袖离开。
只余白衣男子立在原地,满目恍然幽深。
乍闻身后有所动静,他轻轻抿唇开口:“善待怀阳,也算我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了吧。”
“你真打算如此?”
溯流蹙眉:“你不是一直觉得瞬没有死吗?”
宋嘉言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落在了怜南宫的门扉之上:“即便他未死,却还是躲着不见怀阳,那么死和不死又有什么区别…他心中有愧…”
“何时见你这么慈悲了,阁主交代给你的事。你究竟有没有放在心里?”他皱眉,望着白衣男子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知道你恨我,但那日若不是我出手,你觉得她还能活着出现在大姚?”
“阁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真以为他会放过一个隐藏在你路上的绊脚石?好,这些先不说,我和你认识了十几年,你心中再有气,现在也该消的差不多了,这样僵持着,对你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不必再说了!”
“早该完成的事情,偏偏要拖这么久,你的身体难道不是自己的吗,再这样下去,你还能坚持多久…”
“溯流…”他微微闭起眼睛,脸上浮现几分痛苦之色。
“我心中有数,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若害怕,只管离开就是。”
“我害怕?”溯流冷嗤一声:“我若害怕,就不会来到这里,我只是觉得不值,为你不值,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偏偏生出这么多的枝节…”
话未说完,重重叹息一声:“那药虽有副作用,却也总比你硬撑着要好,阿椒说你最近咳血频繁…久病难医,心中又郁结,念念不忘是最折磨人的,偏你还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其实忘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见他面色冰冷苍白,只能又道:“唉,你若实在不想忘却,也该早起完成任务…”
“我知道了。”他轻轻开口,蹙起的眉头里满是疏离。
“既要娶怀阳,你便了却了阿椒一个心愿吧。”
宋嘉言冷笑一声:“既如此,你便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