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知道了。”
靖王妃笑了笑,将祈渊手中的信纸接了过来,却并不看,随手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
“这件事本来和你没有关系,也不必知道。既然你问,那也就没有继续隐瞒起来的必要…”她抿唇一笑,脸上浮起了几分恍然疲惫的神态。
“坐下吧。”她伸手指了指祈渊后面的凳子,却拉了杨幼禾的手带着她坐到了身旁:“你就坐在这里。”
杨幼禾心中一暖,从靖王妃的眼里看到了些意味深长和满意的神色。
她轻轻抬起下巴,目光穿过了下座的祈渊,遥遥的落在身后的暖盆里,红碳还未燃尽,发出幽亮而夺目的光,映在眼里,像是血一的通红。
“我的本家姓范…”她轻轻一笑,看向祈渊:“也就是你外祖家,我曾经对你说过,你外祖辈的都已经不在了,其他的人却和我关系不大…故而疏远了联系。”
祈渊眸子幽深,抿唇看向靖王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其实,范家和我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包括一个你最熟悉的姨母。”她顿了顿,神色幽深。
杨幼禾却陡然抬起头来,轻轻的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祈渊身上,果然见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便知道,她和他都猜到了…
靖王妃继续开口:“范家长子,也就是你的外祖父,寻花问柳,当年最是风流,虽然无论嫡出庶出的女孩子当年只有我一个,庶子却有无数,我自小在范老太君的抚养下长大,从来没有经历过嫡庶尊卑之间的差距,在百般宋宠之下和靖王府的世子定下了亲事。”
“就在我出嫁前一日,父亲和我谈话,亲手送给我一个婢女,并嘱咐我说,这是我的妹妹…是和我一样身上同样流着他鲜血的亲人。”
“他说,她的母亲已经病死了,她是个可怜孩子,没有享受过身份带给她的尊宠,更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他的仕途也就到了尽头,范家也要遭殃…”
靖王妃苦笑一声:“当年我性子单纯,觉得她身份可怜,便答应父亲好好待她,在嫁入王府几年之后为她找到一门好的亲事。”
“她便这样随着母亲嫁了进来?”祈渊蹙眉:“外祖为何不能认她”
“她是沦落在烟花之地的罪臣女子,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有了首尾,还有了孩子,那女子便以此为要挟,求父亲为她们娘俩找个出路…没想到,那女子竟病死了…父亲本来松了口气,将她养在城外庄子里,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为了不让人察觉,便让我把她带走,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祈渊蹙眉,将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
杨幼禾眼里闪过几分恍然。范老爷所做的,分明就是祸水东引,这哪里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所能做出来的事,自私懦弱,让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