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根睡着了说梦话,都不能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柳媞也没指望有根回答,柔声说道:“若是你想的话,就与我联手。我不是主子,你也不是奴婢。我能得到高出,你也绝不会吃亏,你以为如何?”这头暗影中的恶狼,披上名为烛光的外衣,摇身一变成为温驯绵羊。
不动声色掘出万丈深渊,只等有根纵身跃下。
有根想都不敢想,能与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联手。只要他点个头,就能成为现实。有根犹豫了。
有的人胃口刁,有的人胃口大。在没搞清楚贵妃娘娘属于哪一种之前,他绝不会轻易允诺。
“娘娘……”有根欲言又止。
柳媞放下身段,正视有根,“你说。”语调和缓有力,让人感到被尊重,被厚爱。
“奴婢斗胆问一句,娘娘希望得到多大的好处?”
柳媞眸光遽然一亮,问的好!
吐了口浊气,红唇轻启,“天大的好处。”
我的乖乖!天大的好处?!有根吓的差点从座上滑下来。抄起茶盏喝了个底朝天压惊。缓口气,才说:“娘娘请恕奴婢无能为力,还请娘娘另谋他人吧。”
柳媞拈起一颗糖,淡然说道:“此事非你不可。你若不答应,我就与三郎说,你偷了我的玉如意。”眼角瞟向有根,把糖放入口中。
涂着腥腥晕的两片嘴唇,一张一合,落入有根眼中不啻于猛兽血盆大口。
从他得了那柄玉如意,就如获珍宝,将其放在枕边,晚晚摩挲不停才能入睡。
且不说皇帝陛下信不信柳贵妃,从他屋里确实能找到所谓赃物。
不、不对!皇帝陛下必定相信柳贵妃所言。毕竟匿藏长春宫的小黄门直接听令于他。
串谋偷盗贵妃娘娘爱物,他还能有命吗?
有根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从座上滑下,跪倒在地,瘫成一团,口称:“奴婢惶恐!奴婢惶恐!”
在此时刻,唯有惶恐二字才与有根心境完全契合。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货!柳媞冷冷在有根头顶瞟一眼。
“有根,你这是作甚?我不是说了嘛。你我联手以后啊,你不是奴婢,我也不是主子!”柳媞笑盈盈说着,像是在与有根聊冷暖聊天色,亲切和蔼。
奴婢就是奴婢,怎么会不是奴婢?
一滴清泪自有根眼角滚落。从他净身那一刻起,注定一世为奴婢,终身为奴婢。
若浮萍飘摇,于皇城随波。
“有根,快快起身。坐下说话。”
起来,坐下。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定夺有根命运的决择。
起还是不起?
“若然成事,我许你侯爵。”柳媞信誓旦旦。
阉人封侯?起还是不起?有根胸臆间那团权势欲火烈烈燃起,烧的他神智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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