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茯苓走了一会儿,玉姝又问道:“昨儿个阿娘在沈宏阁有没有相中的首饰?”
茯苓摇头,“银钏说,张娘子去了就和陆总镖头挑春幡,没顾得上看旁的。陆总镖头定下晌午的雅间,去晚了不给留座,所以会完钞匆匆就走了。”
不论何时何地,张氏都把玉姝摆在第一位。可她的心里,却还有虞是是、满荔以及三位兄长。无法对张氏全心全意,玉姝深感愧疚。
定远侯府。
田内侍前脚从定远侯府出去,卫擒虎后脚就把卫瑫两兄弟叫到书房里训话。
“你们两个多跟东谷谢九郎学学,别整天游手好闲,不知上进。”说是训话,却用谢九郎起头开讲。这倒像是在抱怨卫瑫两兄弟为何不及谢九郎出色。
卫瑫吐了口浊气。怎么又是谢九郎?!
元夕宴上一曲《元宵》,使得皇亲国戚牢牢记住了谢九郎。在外应酬,耳朵里灌满了谢九郎如何如何。
出得门去,坊中小童都会唱《雪梅》。一个个话都没说利索,唱的哪门子歌啊!
好不容易待在府中,也不得安生,就连祖父张口闭口都是谢九郎了。
能不能让人过几天清净日子?!
卫瑫委委屈屈说道:“祖父,五孩在崇德书院苦读,我带兵刚从凉州回来。我们哪里不知上进呐?”
“四鼓,你说你,好的不学,学会犟嘴了?”卫擒虎盯着桌上的水玉春牛,自顾自运气。
卫瑫四鼓出生,所以乳名就叫四鼓。卫擒虎给儿孙取名比较随意。卫顼叫五孩,因为他是第五个孩子。
卫嘉的哭声比较特别,离远一听就是变了音调的蛮蛮声,得名小蛮。
“祖父,我没有。我就是想跟您说,我和五孩一直挺上进的。我俩除夕元夕都没耽误练功读书呢。”在凉州城时,卫瑫对谢九生出的那点惺惺相惜,被卫擒虎一次又一次的对比消磨殆尽。
卫顼也点头赞同,“是啊,祖父。”
卫擒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瞟一眼卫瑫再瞟一眼卫顼,“说你们,你们还不愿听。”手一指水玉春牛,“你们知不知道,这春牛也有谢九郎的份儿!”
卫顼不以为意的嘁一声,“祖父,大皇子哪能落下谢九郎啊,没有才奇怪呢!”
“朽木不可雕!”卫擒虎睨他一眼,曲起食指,指指自己的鼻子,“你们不看看我多大岁数?谢九郎多大岁数?土都埋到我胸口了,那谢九郎可是初升的太阳!”
卫瑫默默不语,静心思量。
不可否认,谢九郎才华横溢。可他没有实权,能倚靠的只有大皇子,而大皇子又全凭皇帝陛下在背后支持。朝中臣子对谢九多持观望态度,不亲近,也不疏远。
祖父是单纯欣赏谢九,还是要向谢九郎示好?
卫瑫眉头蹙起,不解问道:“祖父,就算柳维风如日中天之时,我们都没对他低过头啊。”
文人有风骨,武夫的膝盖也不是说弯就弯的。
卫擒虎嘴巴抿成一字,缄口不言。
书房中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
兄弟俩对视一眼,拿不准祖父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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