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存有私心,才会到在京都,哪是什么重信重义呢?
拙翁说的对,万事留一线。玉姝心中有了计较,便道:“我哪里是担得经天纬地之才,重信重义之人呢?只不过会做写两句酸诗罢了。”
有才华却不恃才傲物,拙翁更欣赏谢九了,“小友何必妄自菲薄?放眼整个南齐,都找不到小友这般妙人。”
拙翁一夸再夸,玉姝赧然,连声说道:“实不敢当,实不敢当。”
“我在西陈青莲山中,筑有竹舍,小友他日得闲可到山中与我作伴。山风吹拂,听鸟鸣,观竹舞,实乃雅事,乐事,幸事!”拙翁的意思是,若以后赵尧容不得谢九,他愿意收留谢九。
这般恩惠,不是谁都有能力、有胆量施舍的。玉姝品出他话中意味,笑言道:“就怕拙翁嫌我聒噪。”
谢九委婉答应,拙翁心中舒畅,调侃一句,“小友真会说笑。”
待玉姝与拙翁来到花厅,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荷叶饼放在竹篾编制的平盘里,熏大肚、松仁小肚、炉肉切成细丝,肉丝炒韭芽、醋烹绿豆芽、素炒粉丝,一碟碟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看,就让人垂涎欲滴。
百里极见谢九眉目含笑,与拙翁走在一处,没有半分尴尬神情,知他二人相谈甚欢,悬着的心放下。
玉姝未等落座,先说抱歉,“让先生久等了,来来,尝尝我府中大厨的手艺。”说着,接过莲童手中捧着的酒壶为华先生和拙翁满满斟上,“剑南烧春,若不合口味,我让人换过。”
“谢郎君怎知我最爱剑南烧春?”华先生不与他客套,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咕咚咽了,赞声:“好酒!”
拙翁从旁规劝,“先生慢些吃,待会儿醉了可怎么好?”
玉姝又为华先生满上,道:“醉了就在我府里歇下,明日再饮。”
华存语调轻快的对拙翁言道:“你看,谢郎君都为我安排好了,咱们索性不醉不归吧!”
“华先生的不醉不归就是三杯,多一杯都不吃。”
语毕,二人相视大笑。
华存青年时为了护嗓不饮酒。眼见过了杖国,去到耄耋,华存便打破禁忌,有时吃一点,他也晓得克制,三杯而止,从不贪多,也不会饮醉。
第二杯,华存不疾不徐,浅浅抿着。
玉姝落座,单手包春饼吃。薄薄的荷叶饼上放点炉肉,素炒粉丝和绿豆芽,简单清爽。
百里极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包了一份,一口咬下去,果然好吃。
大喜这顿饭做得很有寻常人家的烟火气,他并没刻意讲究摆盘,但却在刀工火候上下足了功夫。华先生,拙翁还有百里极三人吃的津津有味。
花厅里,安静的只剩华存与拙翁偶尔啜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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