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阳光之下,卫瑫面容愈发显得俊朗明净,与少年时的卫谅并无二致。卫擒虎怔怔的盯着卫瑫看了片刻,长叹一声:“可惜你不宜太早成家,要不,我也能抱上曾孙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待到他日功成名就,娶妻不迟。”卫瑫眸光艳艳,宛若深海东珠,璀璨耀目。
少年郎的豪言壮语入了卫擒虎的耳朵,逗得他仰首大笑,笑够了,用手点指着卫瑫,打趣道:“四鼓啊,四鼓,别把话说的太满,你若遇见心仪的女郎,还不把建功立业抛在脑后,儿女情长去了?”
卫瑫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小声咕哝:“祖父,婚事哪里由得孙儿做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那等事体,卫瑫甚为不齿。
卫擒虎晓得卫瑫心思,可是,高先生曾与卫瑫批命,说他煞气重,若是成婚太早妨害妻子儿女。他这一说,就在京都勋贵圈子里传扬开了,家中蓄养娇女的贵人都不愿与卫瑫结亲,生怕女儿金贵,抵受不住卫瑫的煞气,一命呜呼。
卫擒虎曾经也埋怨过高先生,转念又一想,心无旁骛建功立事,未尝是件坏事。况且,姻缘天注定,属于卫瑫的缘分到了,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你与祖父说说,喜欢何种女郎,祖父也好为你多多了解。”卫擒虎意在打听卫瑫心思。京都娇养的女郎,入不了卫擒虎的眼。他心目中最适合的人选是像赵矜那样才华横溢,雍容大气的女郎。可惜四鼓年纪与赵娘子相差太远,否则,卫擒虎一定会高攀赵矜与之结亲。
卫擒虎鲜少与卫瑫谈论这等事体,惹得他面颊酡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孙儿如此纯良,卫擒虎老怀安慰。安慰归安慰,嘴上不饶人,戏谑道:“你定然中意那等仙姿佚貌的女郎吧?”以卫瑫的年纪,想必姿容为先。
卫瑫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娇弱无力的女郎适合终日风花雪月的文人骚客。孙儿喜欢女中丈夫,巾帼英雄,假若能与孙儿一同上阵杀敌,就再好不过了。”
卫瑫所言,大大出乎卫擒虎预料之外。他万没想到卫瑫竟会欢喜英姿飒爽的豪杰女郎。
这倒有些棘手了。卫擒虎搓搓手掌,颦了颦眉,面露难色,道:“娇娇易寻,巾帼难觅啊,我的四鼓。”
“天下之大,定有四鼓钟爱之人。若有缘得见,就请祖父为四鼓做主求娶,好吗?”卫瑫想象中的妻子,必定是与他比肩而立,才智襟怀不输儿郎的世间奇女子。
其实卫瑫不能确定是否真有与他臆想契合的人儿。但在卫擒虎面前,卫瑫没有流露出半分意懒心灰。
“好!到那时节,祖父必然与你做主!”卫擒虎暗自琢磨着,能令卫瑫满意的女郎,该当是将门之后。他整理整理思路,一心要为卫瑫婚事奔忙。
卫瑫尚且不知祖父已经做下主张,抖擞精神取出三支羽箭,搭在弦上,刚刚屏息静气瞄准箭靶,卫瑫立刻垂下手臂,问卫擒虎:“祖父,小叔叔就快回返京都了吧?”
提起那个不争气的老幺,卫擒虎抖了抖胡须,斥一声:“不孝子到现在也没回信,谁晓得他的事体?”
原本卫擒虎以为,他不反对卫嘉做乐师,卫嘉合该感激涕零,速速滚回京都,于堂前长跪向他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