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啊,吃鱼炙的时候是个好猫。”谢九郎曲起手指,挠挠阿豹额头,“要真厉害起来,活脱脱小夜叉模样。”
在外间,不能让主人下不来台。阿豹鄙薄的横了谢九郎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呼噜呼噜继续吃它的鱼炙,不言声。
“就算是夜叉,也是可亲可爱的小夜叉。”华先生对阿豹一见倾心,不愿说它半句不好。
小猫承了他的情,抬起头向华先生笑了笑。
说是笑,就是歪歪脑袋,眯眯眼,但也足够华先生开怀的了。
华先生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阿豹软绵绵的小耳朵上戳了戳,绒绒暖暖的触感,令华先生笑意更甚,直个劲儿夸它:“多好的小猫。”
阿豹不负华先生所望,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有阿豹陪席,饭桌上气氛极为怡悦。
华先生拉着谢九郎说了好大一会儿阿豹起居饮食,吃了两盏剑南烧春,悠哉悠哉问一嘴:“我听人讲,谢郎君与百里司直结为异姓兄弟了?”
这等小事,谢九郎压根也没放在心上。况且她与百里极行的正坐得端,根本不怕有人说三道四。
谢九郎笑而颌首,应和:“正是。”
拙翁不见他有半分介怀,便出言提点:“此等消息,一定是有心人故意放出,小友千万戒备啊。”
拙翁一语惊醒梦中人,谢九郎追悔莫及。她错了,大错特错。
虽说,他二人私交甚笃,无可非议。但是,由于谢九郎与晋王亲厚。谢九郎与百里极结拜,会被人解读成为晋王拉拢百里恪。
虽然,她向赵旭跪拜行礼,不见半分怠慢。然则,她根本就没把赵旭当做皇帝,她只当他是盗取赵昶江山的窃贼。
结党营私,不止帝王忌讳,士人也甚为不齿。谢九郎眉头紧锁,斟酌着究竟是谁把这事宣扬的人尽皆知的。
思来想去,总也不得要领。她与朝中大臣没有太多交集。算上裴仁魁,熟识的也就那么几个。
谢九郎半晌不语。拙翁隐约猜到他在思虑何事,索性好人做到底,低声说道:“鞠楼之上,谢郎君一首《气球赋》,震惊四座。然则,老夫听闻杨相爷早早做下七言,想在皇帝陛下跟前儿讨个彩儿。奈何谢郎君风仪华美,将他光华遮挡的密密实实。杨相爷回府之后,痛饮许多竹叶茶败火气呢。”
杨相爷?老杨头?!
谢九郎眉头拧成了川字。身为相爷,里外不分,敌我不辩,确属奇葩!
谢九郎郁闷归郁闷,不忘向拙翁道声多谢。
拙翁摆摆手,“小友何须言谢?这顿酒本应华先生做东,我们反而来在小友府上叨扰,些微动向,权当礼尚往来吧。”
华先生壮足了胆气,把阿豹拢在膝头,喂它吃剔了鱼骨的鱼肉。阿豹不懂得见外,就着华先生的手,大口大口吃的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