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以后,京都很快回暖了。用不了多久,通衢大道上的碧桃、杏花还有连翘就会竞相开放,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很快就又能吃到新鲜的樱桃了。”谢九郎神采飞扬,欢声言道,来在他俩面前,“十一哥,我也不知说错了什么,惹得你家阿豹闷闷不乐的。”说着,手一指跟在她身后,慢慢前行的狼犬阿豹。
“嗐,它啊,就是能装。你不用理它,一会儿就好了。”百里极眉梢扬了扬,曲起手指放在唇畔,朝阿豹打个呼哨。
狼犬阿豹并没如他料想那般,欢天喜地跑到近前,仍旧拖着尾巴,慢慢踱步。
生病了?
百里极心里咯噔一声,小跑来到阿豹跟前,仔细为它查验。
狼犬阿豹的确病了,心病。生怕百里极不给它大骨头啃的心病。
“谢郎君,待会儿我们去到云来酒店,燕射行令,如何?”卫瑫逆着阳光,立于谢九郎面前,微笑问道。
谢九郎仰起脸,望着卫瑫额头细密晶亮的汗珠,玩笑道:“某胆小如鼠,不敢与卫小将军比试。”
“还请谢郎君休要见外,唤我四鼓就好。”
卫瑫忽然看见一根落发蛰伏于谢九郎肩头,细长黝黑,极具光泽。他手指微动,想要为谢九郎拈去,猛地想起谢九郎躲避百里极的窘态,稍有犹疑。
“四鼓?卫小将军的乳名十分趣致。”谢九郎说话时,那根落发随着他喘息轻轻颤动。卫瑫装作视而不见,忽略过去。
“我是四鼓出生的。”卫瑫轻声为谢九郎解惑。
“原来是以时辰命名。”谢九郎点点头,感到下颌刺痒,微微颦了颦眉。
卫瑫晓得是那根落发作祟,便道:“你这儿有根头发,我帮你取下来。”说着犹疑着伸出手。
谢九郎并未闪避,而是扬手一指自己脖颈,问他:“在这儿?”
“嗯,你别动。”卫瑫说话功夫将那根落在捏在指尖,道一声,“好了。”
百里极为阿豹上上下下检视,未见它有任何伤痛,觉得它兴许恼了谢九郎,扭头刚想问谢九郎到底与阿豹说了些什么。但见卫瑫右手伸向谢九郎颈窝。谢九郎非但没有闪避,还笑吟吟的与卫瑫讲话。
百里极心里发苦。他想揉揉谢九郎额头,谢九郎都要跳着躲开。
换成卫瑫,谢九郎连避都不避。
百里极以此佐证,得出谢九郎果真属意卫瑫的结论。
“四鼓,谢谢你。”谢九郎出言向卫瑫道谢。卫瑫赧然,“举手之劳而已,何须言谢?”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理应向你道歉才是。我不该小瞧你府中的镇宅神兽。”
谢九郎笑意更甚,“镇宅神兽,是我说笑罢了。阿豹才那么点儿大,连只青蛙都镇不住,哪能镇宅?”
“阿豹?”卫瑫瞟了眼狼犬阿豹,“你与百里司直的爱宠都叫阿豹?”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嘛。十一哥家的阿豹与我那阿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谢九郎将俩阿豹在振威镖局门口如何为了小布耗子打架的事体与卫瑫细细道来。
卫瑫听的极为认真,时不时出言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