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里与今日气象正好应对,真就是愁云惨淡万里凝。【1】
万宝罕见的跪在柳媞近前,眼目鼻头红红肿肿,像是不分昼夜啼哭的新寡妇人。与他相比,柳媞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在殿中等候有根消息,哪成想等来的却是有根与缕儿被小田捉走的噩耗。
这于柳媞而言,不啻于天大凶信。
柳媞顶着昨日妆容,洛儿殷描绘而成的樱桃小口,不复娇艳,宛如一朵败落的路边黄花,萎顿那里,生气全失。
“小田这么快就寻到泠雪宫去,果真不好对付!”柳媞嗓音黯哑,却又为她平添几分慵懒妩媚。
叹只叹,皇帝陛下没在这里,柳媞做出我见犹怜神态,无人欣赏。
闻言,万宝就像吞了苦胆,苦的他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柳媞不知,万宝至为清楚,他今次中了小田的圈套。想那小田,一定潜藏暗处结好绳网,就等他自相来投。
田贞奸狡,小田尤甚。
他俩就是坏到一处,田贞才认小田做义子。万宝目露恨恨,暗想道。万宝这一分神,柳媞大为不悦的轻咳几声。
万宝即刻回神,眼珠儿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才说道:“娘娘所言甚是。”万宝终归不够胆量,向柳媞道明一切。
柳媞不痴不傻,即使小田不说,她也猜出其中已有蹊跷。
“难道说,你被田贞盯上了?他从你这儿入手,找到的有根?”柳媞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否则,有根哪能这么快露了行藏?
万宝被柳媞点中心事,盘踞眼眶的泪珠扑簌簌掉落。他不住的向柳媞叩头,边叩边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柳媞本就烦闷郁郁,被万宝这一哭求,更加心神不宁。
“闭嘴!”柳媞没好声气的喝道。
万宝真就听话的立刻闭上嘴巴,默默垂泪。
“哭!哭!哭!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万宝一下成了柳媞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他做什么,柳媞都瞧他不上。
万宝强忍住泪,哽咽道:“奴婢没用,小小事体都做不好连累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万宝口称该死,但他清楚知道,柳媞正在用人之际,顶多骂上几句,绝不会处罚他。
如他所愿。柳媞喟叹一声,捋顺捋顺鬓发,对他说:“起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