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管事一说谢九郎露脸的事,杨相爷就觉得牙酸。
“得了,得了。小商小贩的生意经不归我管。你赶紧把脸洗洗,该干嘛干嘛!”杨相爷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又道:“谢九郎在寿昌宫门前写完就完了。我看他就是想以此宣泄胸中郁气罢了。”
石管事倒是觉着谢九郎这般行事,其中必有蹊跷。
杨相爷见石管事若有所思,又问:“还有事?”
“回禀相公。多宝斋里那两幅赵娘子真迹价儿又高了。”石管事面露难色的说道:“相公,画是好画,可就是价儿虚高,不如咱们就将其拱手让人吧。”
杨相爷收藏赵娘子字画有些年月了。初时只为了赵娘子话中意境以及高超的技法。后来,赵娘子墨宝价值不断攀升。杨相爷转手卖了几幅画,着实赚了笔好钱。自那以后,杨相爷逢至赵娘子作品都要询问询问。
前些日子,多宝斋里突然挂出赵娘子的画。一幅《目连救母》还有一幅《春满园》,因是赵娘子后期所做,意义分外不同,价值也就估的高些。
多宝斋的掌柜是个人精儿,非得将这两幅画定做价高者得,变相拍卖。
老石遵从杨相爷之命出了三两次价,但都不能如愿将画买回。
这几天,竞价者更加疯狂的将那两幅画推至价格新高点。就连老石都跟着咋舌。
哪是买画?根本就是置良田,置产业呢!
不值!不值!
老石觉得不值,杨相爷心痒难耐,一来那幅《目连救母》笔触独到,人物刻画栩栩如生,说是赵娘子巅峰之作都不为过。要是将其收入账中,以后涨个三五倍都不在话下。
杨相爷扬起手,朗声言道:“老石,这两幅画我志在必得,不管付出何等代价。你务必办妥此事。”
相公有令,老石没的推拒,万般无奈的回道:“小的遵命。”
谢九郎在寿昌门前写状书的消息,好似长了腿脚,吹至京都各个地方,长信宫的晋王殿下也收到风儿了。
实际晋王昨晚就听说惠妍公主夜晚进宫,宿在思懿宫里。皇帝陛下惠妍母女共用晚膳,给足了宁淑妃娘娘面子。
谢九郎却在坊门大开时,先行赶至寿昌门前的空地上书写惠妍对她做下的种种欺压恶行。
晋王有点捉摸不透谢九郎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捉摸不透,就连此时在为谢九郎研墨的莲童也捉摸不透小娘子的想法。他撸起袖子,半跪在矮几旁边,专心为谢九郎研墨。
谢九郎奋笔疾书,不做片刻停顿,务求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