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约百里恪下棋,百里恪推了他好几次了。皇帝陛下还以为百里恪有新的棋友了。这会儿才知,百里恪并非喜新厌旧,是为政事忙碌,当下舒心畅意。称呼也从“卿家”改为“爱卿。”
“回禀陛下。臣连日来确是为此事奔波。”百里恪和邓选一样,查到消息出自皇宫。然而,邓选以为皇宫是最终源头。百里恪却觉得另有蹊跷。但是,凭他本领居然也找不出幕后主使,百里恪由此推断是柳维风所为。除了柳维风,再没人搅这趟浑水了。
百里恪不挑明了说,就是没有真凭实据。皇帝陛下也不能公然指斥柳维风,更不能向他发难。皇帝陛下憋屈的不行,但也无计可施,气鼓鼓的坐那儿好一阵,才又向百里恪说道:“百里爱卿,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啊?”
宁廉捏紧手中笏板,瞟了瞟前边躬身站立的老杨头。从老杨头背影来看,估计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宁廉一想到老杨头下巴稀稀拉拉几根儿胡子一翘一翘的就想笑。也暂时缓解了他心中不快。
百里恪早就收到风儿了,不跟他通通声气也就算了,反而还抛下他,自己去查了个够,留着在大朝会上露脸。
嘁,不就是跟皇帝陛下的关系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宁庸不服气的扯了扯嘴角的当儿,百里恪又说话了:“陛下,杨丞相与宁侍中远见卓识,确为上策。”
皇帝陛下点点头,正要按照杨相爷所言行事,就听百里恪犹疑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此事是否该当三思而后行呐?”
“嗯?爱卿意下如何?”皇帝陛下极为认真的自上而下,看向百里恪。
“陛下,既然有人故意可以传播流言,必有其目的。”百里恪目光又再瞟向柳维风。在此之前,他以为整件事都是柳维风想要脱身的伎俩。既然柳维风故意为之,就会把一切可能造成的后果都算在内。可是,柳维风的反应又不似提前做好计算。这让百里恪有些迷惑。他生怕柳维风留有后招,又或者是设个圈套把他们全部圈进去。
柳维风再次感受到百里恪谛视,有些不耐烦的攥紧了拳头。要不是在光明殿上,他早就一拳打在百里恪脸上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哼!柳维风紧咬下唇,总有一天叫你们好看!
皇帝陛下顺着百里恪的思绪往下想,也想到这点。不光是他,宁廉和杨相爷也都默然不语。
“唔,如此,容后再议吧。”皇帝陛下发话,宁廉泄了气,他本想露个脸,结果百里恪横冲出来搅局,有够扫兴。杨相爷脸色也不好看。他刚收了赵矜两幅画作,等同于割肉一般,心疼的他没着没落的。这会儿,又明明白白看见皇帝陛下偏向百里恪,更是伤心难过的不行不行。
无形之中,百里恪倒成了春风得意的那个。
皇帝陛下清了清喉咙,话锋一转,对文武百官问道:“昨儿个皇宫东门外的事体,你们都听说了吧?”
大朝会之前,有些大臣事先通了声气,也都晓得皇帝陛下会有此一问,便纷纷点头:
“是,听说了。”
“公主受委屈了。”
“嗯嗯,公主委屈,委屈……”
当着皇帝陛下面前,没人敢为谢九郎说句公道话。
唯有百里恪发出与别人不同的声音。
“尚且不了解内情,你们从何得知惠妍公主委屈?你们又岂止不是谢郎君委屈?”百里恪声音很轻,却足够令那些偏袒惠妍公主的臣子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