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说着仰起头,遥望京都方向,莞尔一笑,道:“大哥,我希望明年今日,能与你在大平宫把酒言欢。”
身处帝陵的三兄妹做下了改变他们命运的决定。
与此同时,京都正有一场惊天风暴袭向谢九郎。
“什么?九弟是东谷细作?这不可能!”百里极两手叉腰,满脸的难以置信,对百里忱大声说道。
百里忱既是上司也是父亲,不论何种关系,百里极都不该对他大呼小叫。不过,这一次百里忱并没怪责百里极,而是缓声说道:“你信不信都好,查府尹和刑部已经调拨人马奔赴丰山,待把谢九郎缉拿回京都,审上一审就知端的。”
“审?你们不许动九弟一根寒毛!”刑部的手段,百里极再清楚不过。他一想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杜乾平,心尖儿就打哆嗦,嘴唇也跟着哆嗦。九弟本就孱弱,根本经受不住任何一种刑罚。这可如何是好?!百里极只觉得百爪挠心的难受。
百里极一而再的出言不逊,惹恼了百里忱,他一拍桌子,大声呵斥,“放肆!”
百里极没有被他吓到,脖子一梗,振振有词的说:“九弟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是读书人,有气节有风骨,他才不屑当什么细作。那些人是诬告!”
“诬告?”百里忱眉头蹙起,“无凭无据刑部会去拿人吗?人家手里掐着谢九郎送回东谷的信件,有人证有物证!”他刻意咬实了信件二字。
人证物证?
百里极叉在腰间的手无力的垂到身侧,暗自盘算着怎样才能递消息给九弟。
百里忱见他不开窍,有些急了,又道:“你别琢磨给谢九郎通风报信。我将此事告诉你,是让你做个准备。你与谢九郎过从甚密,查府尹免不了要传你问上几句。到时候,你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听明白了没?”
诶?
百里极嘴角一撇,仔细揣摩阿爹话中深意。
难道是让谢九郎一问三不知?百里极撩起眼皮盯着百里忱看了又看。
百里忱暗骂声“榆木脑袋”,没好声气的喝道:“看什么看?要怪就怪你们嘴馋,没事老往云来酒店跑。光是吃吃喝喝也就罢了,还老把自己当成鸿儒巨匠,没事儿在这儿留点墨宝,在那儿画个花鸟!”
说罢,百里忱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要是百里极还听不懂,他真能疯魔了。
百里极眸光一亮!
对啊,笔迹可以仿造。去云来酒店问问不就知道了!
“阿爹,您放心,儿绝不会做那等徇私枉法之事。”百里极精神百倍,凭着他查案的本事准能还九弟一个公道。
还好没蠢透。百里忱面色稍霁,“你懂了就行。老查不是裴仁魁,他不会刻意刁难谢九郎。”说到此处,忽而压低了声音,“必要时,我也会为谢九郎说句话。”
百里极喜出望外,“阿爹,你真好!”他情不自禁的学起谢九郎的腔调,一副女孩子才有的羞涩和娇怯。
百里忱眉头拧成川字,很是担心的问:“十一郎,你是不是病了?”
百里极眨巴眨巴眼,兀自沉思。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同样的话从九弟嘴里说出来那么好听,他说怎么就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