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连日都在赶路,累了吧。”皇帝陛下轻声说着,给晋王夹了一块葱醋鸡。
晋王朝他弯起唇角,道:“小田伺候的周到,儿一点也觉得累。”他也给皇帝陛下夹了一块葱醋鸡,“父亲,您也吃。”
皇帝陛下眉眼带笑,连声称好。
小田刚从宫外回来,还未来得及换衣净面。不能入内伺候,在殿门口望了一眼,便匆匆回返居处。
皇帝陛下想念爱子,田贞也想儿子。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跟小田说说这些天宫里发生的故事。也好叫小田心里有个准备,可别稀里糊涂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小田打水净面的当儿,田贞推门入内。
小田就知道田贞一定会来找他,听见门想偏头一望,果然是田贞。他嘿嘿笑了,唤一声,“父亲。”
“你这小子,也不说先跟我打个朝面儿,还得我来寻你。”田贞打开柜子给小田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搭在桁架上。
“父亲,我满身满脸的尘土,哪能见人呐。”小田把软巾浸到水盆里,问田贞,“父亲,我听说陛下得了个新才人?”这还是半路碰见个小黄门与他说的,匆促间也没太细问。
“你还说呢。就是你从永年县带回来的良家子,分到秋水宫的那个陶俪!”
“陶俪?”小田一听下巴都快跌到脚面了,“她、她用了何种手段?”宫掖之中,费尽心思讨皇帝陛下欢心的宫婢大有人在。真正能成事的寥寥无几。
“嗐,非是手段而是命数。”田贞坐在床沿把小田脱下的藏衣裳归拢到一起,“先不说这个了,总之你记住陶才人现在是主子了。你说话别不知深浅。”
陶俪都能成主子了?小田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儿省得。”小田点点头,郑重答道。
“你方才去为晋王办差了?”田贞知道晋王回京如此迅速,为的就是谢九郎。毕竟在这节骨眼儿上真心为谢九郎奔忙的人并不多。
“是,儿去到京兆府走了一遭。向查府尹询问谢九郎一案的大致经过。”小田拧干软巾,捡能说的说了。
“儿啊,此时你该当规劝晋王明哲保身……”田贞以他对皇帝陛下的了解,诚心向小田建议。
小田垂下眼帘想了想,问:“父亲,您的腿好些了?”
“强多了。”一提这腿,田贞嘴角弯了弯,“多亏花医女的药……”说到此处,田贞猛然顿住。
是了,他受了谢九郎的恩惠没还呢。不但没还,他还让小田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田贞蹙起眉头。受人滴水之恩,没有涌泉相报倒也罢了。再来个反面无情……这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见他不说话,小田心里有数,“于情于理,儿都不能劝说晋王与谢九郎恩断义绝吧?”
田贞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叹一声:“哎,您说的对。可是,这也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