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沈画秋明白了柳媞为何会毒害小愚,也看穿了她阴险狡诈。城府至深。
“柳媞,前世你阻止小愚成为太女,不是为了避嫌,也不是为了贤名。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想当皇帝。与雄韬武略的小愚相比,除掉昕儿更容易,不是吗?”沈画秋对柳媞追逐权势罔顾人伦的做法嗤之以鼻。“你害死赵昇三兄弟,也间接害了是是和故太子的性命。你的野心,你的私欲,恰似无敌沟壑,再多人命,再多鲜血都填不满。”
闻言,柳媞静心描绘的樱桃小口微弯,“画秋,你的意思是我死于赵矜剑下,是罪有应得?赵矜弑母是惩恶扬善?你太天真了。杀了我,她就是帝王,是君主!最擅长谋算的,是她而不是我。别忘了,她是赵氏奇童。我做的那些事,她怎能全无察觉?她不阻止,不告发。有时,还会帮我稍加掩饰。我以为她是无心之举。其实,是故意为之。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是那黄雀。我是被她玩弄于鼓掌的笨螳螂。等我了悟,为时晚矣。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这一世,我要扭转乾坤!”
扭转乾坤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沈画秋再清楚不过。柳媞把她至为私密的私密事和盘托出,对沈画秋来说,不啻于灭顶之灾。
柳媞了然沈画秋的恐惧。她轻声安抚道:“画秋,你放心,很快我就能在光明殿上接受百官朝拜。现在,你是我唯一的闺中密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沈画秋分明看到一抹狠戾划过柳媞眼眸。
“不、你、你疯魔了!”冷汗不受控制的浸透了沈画秋的中衣。
“疯魔?我没有。我只是,清醒了。”柳媞从勾莲蝙蝠攒盒里拈起一颗花花糖,继续说道:“原本我也懵懵懂懂。产下赵矜时,我差点死过去。从那以后,我就清醒了,也看透我和赵矜的所谓母女亲缘。”
“柳媞,你为何要执着前世,或者你那个子虚乌有的幻境。那些事,你都记得,小愚并不知情。你又怎能为了她前世犯的错,在今生惩罚她。你为何不能放开怀抱,好好过完今生。你的执念为何如此深重?多少人因你而受苦受难?”
“受苦受难?是是还活着,赵昇三兄弟也还健在。我放过他们,只向赵矜讨命,何来执念深重一说?沈画秋,你居然糊涂至此,连是非曲直都分辨不清了?”
“你杀了小愚!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糊涂,你分不清是非曲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和柳媞分隔两边。她说的,柳媞不懂,柳媞说的,她无法理解。沈画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小愚!小愚!你别再跟我提小愚。我憎恶这两个字。小愚是我前生为她取的小字。直到我临死前,都在问她‘’小愚,你因何恨我至此?’她却说‘你不配拥有这一切!’听听,听听!她说我不配!我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成就了她,她反而狠心将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