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的脚向门口挪动半分,马上又停住,“玉娃,你再忍耐片刻。”唐延低头望向安义枯瘦的手指,不由得怔怔失神。曾经鲜嫩的如同莲藕一般的玉手,怎么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
唐延大惑不解的当儿,安义只觉得双腿间暖流肆虐。
她的孩子没了。
安义伏在地上伤心的呜呜痛哭。被太子抛弃以后,她曾无数次怨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怨他是华香璩的骨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安义想要买剂猛药把这孩子给去了。
当安义真正失去这孩子的时候,她的心碎成了点点残屑。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她不要太子也不要唐延,只要腹中孩儿相伴余生,足以。
可叹,为时已晚。
一朵鲜红很快在安义裙上流泻成一汪血湖。刺得唐延眼目生疼。
不管怎样,那孽障没了值得庆幸。唐延如是想。
安义不再求唐延,双手捧住孕育过新生命的小腹,嘤嘤哭个不停。
浓重的血腥气冲的唐延太阳穴发胀。他望了一眼安义苍白的脸孔,素昔秾丽仿佛随着汩汩涌出的血而消弭殆尽。美艳不再,安义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乏味且无趣。
唐延幡然醒悟。从前那个对安义言听计从的他,是多么的滑稽可笑。安义哪是九天玄女,她不过是与华香璩苟合的荡,,妇。他神色无波的睨了睨安义,道:“你好好歇着吧,得空我再来看你。”话音落地,人已经出了门口。
唐延做梦也想不到,这是他和安义此生最后一次见面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清早,看守安义的仆妇向秦王妃报说:“郡主西归了。”
唐延正和宋慧一起来向谢绾请安。他二人听到这消息,尽皆愣怔。
昨晚唐延离开冰清阁时,特命仆妇去请医女为安义看诊。她怎么说死就死了?
推这一下,居然害了两条人命。唐延懊悔不迭。宋慧和安义虽无太多交情,可她还是得表现的哀伤悲痛,说些红颜薄命之类的客套话。
谢绾身子并无大碍,她就是因为唐延跟安义做下那等丑事,郁气难舒。冷丁儿听说安义没了,谢绾的心揪了起来。她状似无意瞟了眼欲言又止的仆妇,再瞅瞅唐延,道句:“你们先回吧。”
有些话不能当着宋慧面前说。唐延还算机灵,乖乖拉着宋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