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玉姝披肝沥胆,慧儿对延儿也是如此。她唯恐延儿跪坏了身子,今儿个特特来求我呢。”宋慧嫁给唐延月余,唐延便与安义做下不伦之事,又开罪太子华香璩。唐延不争气,谢绾面上无光,心里对宋慧也有愧疚。平心而论,唐延能得宋慧这般贤淑的妻子,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反而观之,宋慧嫁给唐延,并不算是美事一桩。
秦王嗯了声。府中凡有大事小情,他都知晓。
“怎么?你心软了?”秦王胸中郁气未纾,还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唐延。
谢绾终是硬不下心肠,轻声言道:“延儿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他就是吃得苦太少,当初也把他放在府外抚养就好了。就算不成器,也不会是现在这副高低不就的尴尬模样。”秦王手里的墨条挥动的唰唰作响,恨不能在砚台上磨个窟窿。
谢绾扁扁嘴,不耐烦的斥一句:“送出去养只怕比现在强不到哪儿去。”
秦王嘴巴抿成一字,想了想,道:“罢了,罢了。我先放他出来,省的慧儿为他揪着心。等过几天我再跟他算算安义那笔账!”
说罢,秦王传话宋成,让他把唐延放回去。
秦王等润好了笔,展开信笺,给邓选写回信。他在心中反复叮嘱邓选务必照顾好玉姝,不能让她受到半分损伤等等,不一而足。
待他写就,谢绾又道:“你别忘了跟玉姝讲讲独孤明月的事。”她指的是独孤明月游说明宗皇帝攻打南齐。
秦王眉梢一扬,道:“独孤明月不足为惧。你可知今日西陈使者入京,只等明宗召见?”
“西陈?”谢绾惊讶的反问。
“正是。西陈想要取道攻打南齐。”秦王拧紧眉头,异常忧虑的说道:“倘若明宗答应,那么东谷也就岌岌可危了。”
“你的意思是,西陈想要借取道的机会,顺便攻下东谷?”
秦王缓缓颌首,“沈昂的野心一向不小。再加上天弥女梭摆,他此次定必怀有吞并南齐和东谷的决心而来。可笑的是,华香璩和明宗尚且懵懂。尤其是华香璩,他还在想着怎么样跟西陈联手呢。”秦王讥嘲嗤道:“明宗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最信赖的两个人,华香璩和鱼灼灼暗地私通。”
“华香璩与西陈联手不啻于与虎谋皮,他会傻到连这都看不出来?”
“沈昂派使臣来东谷之前,就给华香璩修书一封。让他从中帮衬,劝服明宗。”
“这不就等于东谷太子里通外国?华香璩答应了?”谢绾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差不离吧。单等今晚东谷使臣奉上的美姬珠宝能否打动华香璩吧。”秦王说罢,重新提起笔,将西陈遣使等等事体详细录入,希望玉姝心中有数,以便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