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从袖笼里伸出右拳,翻来覆去端看,大为不解道:“阿娘一直陪伴我左右,天弥女如何换走菩提子的呢?”
高括莫可奈何的笑道:“天弥女通晓巫术,无需亲身到在南齐就能成事。”
玉姝颓然的垂下右拳,悒悒不乐道:“现而今,安义已死,没人代替我活在王府,那我现在就该回返东谷了?”她不想和张氏、虞是是还有三位兄长过早的分隔两地。
高括叹道:“娘子只管随心吧。”他所说的随心,颇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
玉姝略加忖量,又问:“我、今后是否能保康泰?”
于人而言,最紧要的就是壮健平安,富贵权位尽皆虚妄。没了性命,多多钱也享受不了。尤其对死过翻生的玉姝而言,平顺安泰就足够了。
高括苦笑,“我不知天弥女发的愿是什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用巫术把娘子掌心菩提子换成朱砂,需要发下等同于娘子福泽的誓愿。如果天弥女没有那么大的福分作为交换,就会遭到反噬。”
“反噬?你的意思是天弥女身体可能受到重创?”
“嗯,也可以这么说。”
“天弥女以自损为代价与我作对,她究竟图什么?难不成我跟她前世有难解的仇怨?”
一如她前世杀了柳媞,柳媞今生向她讨命。玉姝揣度,自己跟天弥女前世可能是仇家,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的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坏事。
高括手捻胡须,“娘子与她是否存有宿怨,我不得而知。我以为,天弥女的巫术已经弱到无法掌控那粒菩提子的地步,否则,她就不会在凉州城将我掳走。正因如此,我没能适时提醒娘子撙节,以至于娘子越来越偏离既定的轨迹。想要归正都不能够。”
没了泼天富贵,玉姝心里自然不太好受。可转念又想,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活在世上就已经赚到了,奢求别个作甚?
玉姝长舒口气,道:“如此说来,天弥女用巫术封住先生神智,是吧?”
高括嗯了声,咬牙切齿的说:“她还让我胖的没了人形儿,当真可恶!”比之失了神智,高括更在意的是痴肥。想他高括在京都也算小有声望,天弥女故意把他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的就是羞辱他,欺侮他!
可恶!可恶!高括在心里连声骂道。
玉姝微微颌首,“怨不得花医女诊治多时都不见起色。”
高括也道:“这不能称之为病,施针用药不好使。”
“施针用药不好使,那为何几声响雷就能唤回先生神智呢?”
这一问倒把高括问住了,他那晚就是觉得雷声大的出奇,好像在他耳边炸开似得。震得他头盖骨都颤了三颤,继而就醒了。
见高括不语,玉姝话锋一转,说:“我得写信给父亲,详述此事,也好叫他早做准备。”
秦王训兵秣马,只等她再过两年回东谷就要举事。可她现今命数有变,不知秦王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