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明媚,宣室内来了一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客人——长秋殿徐美人。
“你敢羞辱我!”剑锋擦着度云的脖子,徐美人怒气冲冲。
度云置若罔闻,素手弄琴,悠悠扬扬:“若你不肯,何人又能羞辱与你。”
徐美人冷笑:“你恨我逼耿敏娴坠崖,你恨我把你掳回皇宫,你这是在报复,想离间我和陛下。”
有的事不提也罢,提了,自然是要恨的。度云琴音一滞,厉声道:“是又如何,重要的是我成功了。娘娘不是第一美人吗?不是陛下最爱吗?可敌得过我一个蹙眉,一个笑。”
度云抬头看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娘娘不是说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娘娘不是恨我入骨吗?那你为何不一剑杀了我?带我回来,你就该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纵你容颜美艳,却始终不如我啊。”
握紧剑柄的手指发白,紧了又紧:“你闭嘴,你这个妖孽,阿欣答应过我的,他不会放过你,带你回来,他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度云拨开剑刃,站起身来,道:“陛下如此说过吗?可能是一时之气罢,娘娘难道当真了?娘娘辛苦跳了一下午的舞,陛下可曾看过你一眼。我倒是看了,娘娘舞姿确实不凡,造诣高深。”
剑锋呼啸而过,擦过度云如玉肌肤,桌案上的瑶琴被砍成两段。缓缓的闭上眼睛,徐美人颓然垂泪:“妖孽,你赢了。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纵然我一退再退,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在乎。可那又如何,我仍旧爱他,这个世界,若没有我,将不会再有人真心爱他,不会再有了!”
扔下手中剑,徐美人看向度云:“所以你也别得意,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对阿欣的爱,想要离间我们,你永远也不会成功。”
拖沓着悠长的身影,徐美人走出房间,手扶在门框上,徐美人回首看着度云:“我不奢求你能爱他,也不会无理的要求你不恨,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他对你情深一片的份上,让他快乐!”
“……”
如果这世界有一个人是度云看不懂得,那这个人只能是眼前这个女人了。可惜,她的拜托,他并做不到。
恢复自由的度云并没有做什么,连哪天偶然提及说想见一见刘衎,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跟软禁时差不多,度云每天弹琴画画,看书下棋,不理政务,不见外人。
只有卫校将军佐鸣偷摸着去了一趟皇后娘娘的椒房殿,会了会陛下新宠傅良人。
“听闻傅良人和罗家小郎相识,我们大人有一个口讯,劳烦您代为转达。”
傅芸荟一身红衣,站在书案前,低头涂画,并未看佐鸣一眼。拒绝道:“相识而已,传话可能不方便。”
被人拒绝,也不见佐鸣有什么尴尬,继续道:“只一句,可交王莽,大司马一职可为投名状。”说完,佐鸣转身就走。
傅芸荟气的将手中狼毫掷于桌上,追出门口大喊:“你……那个谁,回来,我可没答应。”
哪里还有人影……靠!都是些什么人嘛,傅芸荟气呼呼的嘟囔着:“呸!真是物以类聚!”转身踢了一脚门扉:“都欺负我!”
良人位份不高,原本是不可能出宫的,不过傅芸荟不同,她是王太太后的侄孙女,皇后的亲侄女。
两天之后,一辆青布马车停在罗家府院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