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尊跟着他,缓缓在走出来了紫云殿。
紫云殿外,一树合欢花刚凋谢不久,茂密的绿叶上还残留着几朵花丝,皇上在树下停住脚步,长叹了口气说:“阙茗是我邑国最尊贵的客人,你惹不起,朕也不能招惹!”
“客人?”霍尊诧异地看着对方,“不是我们邑国人,又不能招惹?难道他是哪国的皇子?东翼没有皇子,南康现存的皇子只有六岁,漠北和西蒙虽皇子众多,但性情和气质没有像他这样的?”
“西蒙王后宫嫔妃最多,但后位却悬空多年,皇子七个,明争暗斗多年却没一个能抢到太子之位,你可知是何原因?”
霍尊惊讶地看着皇上,想了想回答:“微臣听说西蒙王九年前错杀了润慈皇后,从此意志消沉,多年不近女色。诸皇子虽个个骁勇善战才能不菲,但性情要么飞扬跋扈,要么持才自傲,没一个能得到西蒙王盛宠的。”
“西蒙王最宠爱的儿子封号玉祁,是润慈皇后所生,四岁时被立为太子。九年前,润慈皇后母家被人诬陷谋反,西蒙王诛其九族。润慈皇后临死前,拖人将玉祁太子送出皇宫,玉祁在逃亡中坠入悬崖。五年后,有人重翻此案,为润慈皇后及其母家昭雪。西蒙王大惊,一夜间头发花白,三个月未揽朝政。”
“此事,微臣也曾听说,据说请求重审此案的刑部尚书是受江湖人士指示,而且润慈皇后一门昭雪不久,那位刑部尚书就吊死在家中。您是说,这件事和阙茗有关?或者,重审此案是受阙茗指示?他……是西蒙失踪多年的玉祁太子?”
皇上回过头看了霍尊一眼,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意味深长地说:“西蒙王知道玉祁还活着,派人夜以继日四处寻找,可这玉祁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他,更不愿回到西蒙。二年前,阙茗出现在邑国,西蒙王为保护他,特意将阙茗的生死安危托付给朕,而且一直未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既然你知道了此事,朕便将阙茗的生死安危托付给你们将军府,他若有任何闪失,朕必将拿你们整个将军府是问?”
霍尊心头一惊,连忙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问紫金牌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接回夏芫,哪料到皇上会将这么棘手的事情丢给了他,还要以整个将军府作保。
皇上目光微微眯起,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坚定:“邑国看是繁华兴盛,可在别人眼中就是块肥肉。三年天灾,又经南康一战,已经大不如前。漠北虎视眈眈,西蒙兵强马壮,东翼这个盟友是靠不住在了。阙茗若在邑国出事,西蒙会立即派兵攻打过来,与漠北形成二面夹击之事,东翼保不准也会掺和进来,到时候三面围攻,有你们三个将军府也低挡不住。”
“微臣明白,可是皇上,臣与夏芫、阙茗关系特殊,实在不适合担此重任!”霍尊眉头紧锁,继续推脱说。
“不适合还是不想?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夏芫必定还是夫妻,她修复南城壁画费心费力,朕会赐她个一品诰命夫人。虽然只是个名义,但朕能帮你做的也就这么多。阙茗是西蒙王最宠爱的皇子,也是未来的西蒙皇帝,整个邑国的安危可都指望在你身上了,拿捏好分寸!”
皇上在霍尊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下,转身离开了。
霍尊僵在皇宫大院里,冷俊的脸上如霜打了一般,阴沉灰暗看不出半点血色。
皇上的性情他不是不知,却怎么也没想到三言两语将他自己推向二难。
走出皇宫时,霍尊心里如潮水翻涌。上次皇上当着众人的面不愿重赏夏芫,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给了秦新月,命他休妻。
如今,阙茗来了,南城墙的壁画还未修补完毕,就急急忙忙地赐给夏芫个一品诰命夫人。
此举,与其说是在帮他稳定家事,到不如说是利用他们三个人的感情纠葛留住阙茗。
夏芫在木蓉居收拾好画笔颜料,带着玉暖准备出门时,宫里陈公公等人赶来过来,宣读完圣旨,夏芫才明白自己得了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