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尊站在大红色的喜房外,看着里面的人一件件退去衣服,眼底的愤怒和悲痛将眼眶中的泪珠映的血红。
他真正的小悦儿,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自小被他害的损了身体!
她十四岁嫁给他,进门后被他母亲处处为难,逼着生子!
之后,又被他处处怀疑,多次摧残虐待。
她生来就能歌善舞,好乐喜茶,而他呢?
短两年时间里,害她没了嗅觉,没了味觉,最后连听觉也没了。
酒醇茶香、琴曲管乐,她再也偿不到、闻不到。
他一心想要陪她、疼她、护她,结果呢?
她就在他身边,却被他伤的容貌毁尽、遍体鳞伤,心寒意冷、万念俱灰。
林氏急着要孩子,他也处处护着孩子,但护得却是别人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呢?
才刚刚三个多月,还未成形就夭折了,而且还要断送她的性命!
他一次次的想给她认错,想跟她和好!
最后,却不得不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站在朱红色的走廊里,满是喜气的寝室外,他内心的那片天地早已坍塌、崩裂,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
当露星、露月端着笔墨纸砚走过来时,他紧握了十几年兵刃的手指,无论如何也握不起那支半尺来长毛笔。
“将军,这是我们公子的意思,不要为难我们!”露星、露月催促道。
霍尊斜靠在朱红色的大柱子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才含糊地答了句:“明日一早,会有人送过来!”
那二人正欲再说些什么,玉暖走过来接过霍尊的话:“明日一早,我亲自去取!”
玉暖是次日中午去的,霍尊的书房里乱七八糟的扔的全是废纸。
木槿说,他提着笔写了一夜,没有一份字迹清晰、整齐干净的,全部被泪水打湿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霍尊总算是拿了一份还算是像样子的和离书出来,交给玉暖。
“她醒了吗?”他看着玉暖离去的背影,哽咽着问道。
玉暖眉头紧锁,默默地摇头。
“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醒?哪有什么玄阳之体?你们几个根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的!”他跌跌撞撞地冲上去,激动地声音都在。
玉暖乌黑的眸子里划过二行清泪,深吸了气说:“此事原本就只是传说,好在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活不了,也算是随心了!”
霍尊双眼血红,急忙冲出西院!
“少将军!她如今危在旦夕,月郎中昨晚就已离开,您若有办法救她性命,奴婢无话可说!可您若没有办法,为何不交给阙茗!就算玄阳之体只是幌子,他身边也有更好的大夫,更何况,他们是二情相悦的!”
二情相约?
霍尊凄凉的笑了!
她和阙茗二情相约,那他呢?
他这才想到她早已不爱他了,他与她而言,早已经彻彻底底的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