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活着(2 / 2)

“那杨云广呢?你爹一生官途多舛,被放逐七年,颠沛流离,一生所倚重的至交,却在他死后作壁上观,甚至为求自保,不惜杀了你,我想,他要是泉下有知,怕是会后悔自己这么糊涂过来的一生吧。”萧卿寒凉凉开口,回身与她对视,继续道,“这么颗掌上明珠,到了至交眼里,就是一颗碍眼的石子。官是好官,只是愚忠而已。”

“你……”他的话让傅云燕怒意更盛,上前就想与他争论。

只是,她的话未完整说出,就见男人袖子动了动,那本是负于身后的右手从宽袖中而出,一本染了血的册子在他右手呈现,仅是一眼,傅云燕便知道是那账册。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本应该被杨云广搜去的册子竟是到了他手里。

萧卿寒见她一脸惊讶,右手很是随意的晃了晃账册,笑了笑,“你把册子交出,求一个痛痛快快的死,却不求个明白?”

“你什么意思?”傅云燕心下一沉,面上不快,打从认识到现在,这男人一直都在跟她打哑谜,说话也是说一分藏三分的意思,让她心头窝火。

“如果,你这册子给的是你的仇人呢?”萧卿寒笑得意味不明,一双丹凤眼紧盯着她。

傅云燕本是要上前的身子震了震,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上前的动作停住了,脸上神情有些讳莫如深。

见她那样子,萧卿寒面上笑容深了几分,心中暗暗道:傅平啊傅平,你虽糊涂一生,至少生了个聪明的女儿。

“其实你不是没有想过杨云广会不会是害死你家的人,只不过你不敢去认清一个事实,就是你爹确实太过率真,在为官上是个抱打不平的好官,却在浮沉宦海中是不好的,是愚蠢的。”

萧卿寒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她,手上账册抓着,一双深邃的墨瞳仿佛能看懂眼前人内心深处般,接话道,“我知道你看过账册,甚至清楚里头记录的所有人跟事,你只不过是不愿意去推翻你爹的作为而已,所以宁愿逼迫自己相信杨云广的难言之隐,也不去深想,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

“别说了。”傅云燕失声吼了出来,伸手就想将面前的他推开,没想到他却躲了开,整个人就这么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

朦胧水雾中,她看到了远处那孤立着的两处矮坡,还有矮坡面前那两块小的牌位,有些远,又因眼中渐起的湿意,她看得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晰,可胸口那处却是隐隐揪疼。

她就这么望着,想开口问那个男人,可又自尊心作祟不想问。

她就这么狼狈的爬伏在地不起,萧卿寒看着她,见她看着那处,倏然笑了笑,双手很是散漫的搭上账册,那般随意的将账册一分为二,然后二分为四,最后变成漫天的小纸屑,由着它们轻扬飞舞于周围。

“这就是你爹你娘最后的安身之所,为防仇家,我连碑都未给他们立,恐怕过不得一年,他们这里便会成了两处无人问津的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