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知道，大家都不相信陈澄，就连她也有些怀疑。但是现在，看到陈澄伸出的脚和她脸上的表情，白尧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如果她不去，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幸亏这次，白尧距离那里并不远。

她一口气冲了过去，果然看到教学楼上站着一个人影，楼下围了很多学生，还在讨论要不要报警。

“同学，电梯坏了，你别上去了！”白尧在电梯旁边听到了学生的善意提醒，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冲着楼梯跑了过去。这个教学楼一共有十六层，幸亏她经常蹬自行车到处运送东西，所以才能一口气冲了上去。

没有任何人阻拦，白尧一口气爬上十六楼，又打开了通往天台的窗户。

在天台边，依旧是一身白衣的女孩，和夕阳站在一起。她的身体很单薄，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把她吹走一样。

“陈澄！你想干什么？”白尧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你给我回来！”

陈澄一直低头看着楼下的场面，跟上次一样，很多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吼出来的恶毒语言也被风吹得散了一半，只有零星几句传进她的耳朵里。

“跳啊，你有本事跳啊。”

“装什么啊，作逼！”

“又想搏关注了，我就不信你真敢跳。”

陈澄之前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发跳楼现场的视频，跳楼的人死的很惨，脑浆爆裂，血流成河；再严重的，连胳膊腿都能摔分离了。她记得，当时那些朋友圈下面，有满满的评论，最后还上了新闻头条。或许，她是该这样跳下去。

没想到，白尧来了，喊住了她。

“陈澄！你才二十岁，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白尧坐在地上，她一口气冲上来，已经没有力气站着了。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们！”陈澄转过头怒吼道：“如果不是你们，我还是大家眼里那个厉害的鬼女，他们崇拜我，畏惧我，而不是变成这样一个普通的一无是处的人！”

“你觉得他们之前都在崇拜你？畏惧你？我看你是在做梦！大家连你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在嘲笑你，觉得你是个神经病！”白尧怒吼道。

“你……你胡说，大家明明……”

“明明什么？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厉害？我想跟你学？还是有人跟你说过，我想跟你做朋友？”白尧慢慢的站起来，一步步朝陈澄走了过去：“没有！甚至在整个校园里，除了老师没人叫过你的真名。你已经大二了，大家连你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你真觉得大家是在崇拜你、喜欢你吗？”

“我……”陈澄脚下一顿，眼神像失去了焦距，慌乱的躲开白尧的眼神。同时，陈澄也没有注意，自己已经离开了天台的边缘。

白尧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立刻伸手将陈澄一把拽过，跟她一起狠狠的摔倒在地。

“妈惹，真的痛。”白尧的胳膊被蹭破了一大块皮，她摸着自己的血口子，痛的倒抽冷气。

“喂，我说你……”白尧后半句“不要寻死腻活的行吗”堵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