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反应过来的三兄弟欣喜若狂,宝贝的抱着羊皮卷便朝着门外冲去,身后却再次响起楚念的声音:“对了,若是遇到那些穿着破烂却生一副富贵相的人,记得将他们带回来,微服私访的大人们,也该回来见证一些东西了。”
她水眸微敛望着宁氏兄弟离去的背影,嘴角渐渐染上几分松缓的笑意,这档口,便见明修皱着眉头看她:“我还当为何没看见我特地给你差遣出来的那些大人,没想到你竟如此用了?”
楚念扬眉笑了笑,“倘若是昨天那副场景,咱们还带着那些身体羸弱逃跑都不会的大人们,万一再不慎死伤两个,我岂不是成了罪人?刚好几位大人说向看看淮北的风土人情,到了城主府,我便将他们派遣出去体察民情了。”
那张小脸儿写满了“这些人也就这点儿用处”的模样,明修略有几分忍俊不禁,末了,却只得伸手摸了摸那颗得意洋洋的小脑袋,微微扯了扯嘴角。
“那些御林军呢?”
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儿上恶作剧般的笑意渐渐扩大,她伸出纤纤玉指在双唇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红唇轻启道:“这是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此番等宁氏兄弟拿了联名状回来,你便快些回京,这东西是此案的关键,决计不可出了什么差池。”
闻言,明修面色复杂,方才张了张口,这档口,一旁传来一阵虚弱的呼声,“水,水……爷要喝水!”
楚念迅速从短暂的温存之中抽离,侧眸间,一旁木床上躺着的虚弱的人正伸出一只手来凭空抓着什么,明修蹙眉的档口,阿陌已然红着脸冲了进来,怀中抱着一碗清水,旋即小心翼翼的扶起桃谨言的身子,缓缓将那一碗水顺着桃谨言干裂的唇喂了进去。
这档口,楚念眸中仍有欣喜,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身形却被明修重新按了回去。
“如今你也是伤员,要好好养着才是。”
这话音落下,那头的桃谨言似乎终于恢复了意识,眸中渐渐清明,他目光扫过近在咫尺的白陌的脸,白陌面露紧张之色,不等他开口,已然合眸搭脉了。
等桃谨言目光终于寻到卧在房间另一侧榻上的楚念之时,阿陌刚好松开了握着桃谨言手腕儿的手,似乎无碍,她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可桃谨言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处,他目光越过眼前近在咫尺白陌关心的脸,落到楚念苍白的笑脸上。
恢复了几分精力的人丝毫不顾及自己尚且卧在病榻之上,“念儿,你也受伤了?”
不等明修一个杀人的眼神到,楚念便是绽开一抹舒心的笑颜,长舒了一口气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尚且无大碍,只是消耗过大,稍微休息两日即可。”
桃谨言目光微闪,似乎因为楚念的关心,心底升起隐隐几分莫名的得意,他无视了明修愈发阴沉的俊脸,继而得寸进尺道:“念儿,我就说,有些人就算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卵用,到底还是叫你伤成这样,若是我,就算我死在敌人刀下化作亡魂,也绝对不叫人动你一根汗毛。”
他握了握拳头,一脸志得意满,注视着他的明修此刻只觉他胸口白袍上那一抹殷红愈发刺眼了起来。
明修微微别过头,不再看他,这时,屋子里另一位“伤员”也已然幽幽转醒。
睁开迷蒙的双眼,禀容看向四周陈旧破败的陈设,面露疑惑之色,“阿珊,我这是……这是哪儿?”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此刻屋中一片寂静,回应他的,除了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就余下此起彼伏仿佛放缓了几分的呼吸声,直到他双眸渐渐恢复清明,望见楚念,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诧,到底是当了十多年假世子的人,很快,他便适应了环境,扶着额头,面色复杂。
“无双……郡主,阑珊……当真是死了?”
想起阑珊的死法,楚念眉头紧蹙,还有四兄弟背后的势力……如今想来,皆是手中握着隐世秘籍,搞不好追杀并逼迫那怪物两兄弟学习那诡异的阴卷和阳卷的人,就是那股势力中的一个分支。
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应,好一会儿,禀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将头抵在胸前,双手抓着自己额前的碎发,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阑珊,死了啊……”
屋中的人似乎被这股莫名悲哀的气氛感染,没有人说话,楚念也明白,此刻禀容的状态并不稳定,倘若她现在问起关于禄亲王的问题,只怕是会引得禀容的强烈反抗。
可意外的,禀容只是低着头消化了一会儿,抬起头,除了面无表情之外别无异样,他似乎失去了最心爱人,面色呆滞形容枯槁,却转头看向楚念道:“无双郡主,你留我到现在,想必是有话要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