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不尽然对的。”
此言落下,他才抬起头,一双桃花儿眸中似水柔情,是楚念看不通透的,却叫她心底莫名生起一股异样的悲伤,她忽而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了。
“我的愧,只愧于不能替阿陌去死,但为了我爱的人,我付出的一切,未有半分是错的。”
楚念面色一怔,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桃花味儿的香风,桃谨言的身形朝着前方继续飞掠,怀中仍旧是白陌愈发冰冷的身子。
……
“这是什么?”回房的楚元郎看着眼前一沓又一沓书信,面露犹疑之色,片刻后,他选择将书信打开,却是越看,眉头越发紧锁。
“遭了!”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陈将军!咱们快些回边关去!”
陈越从旁的房门中走出来,此刻他眉头紧锁,面色严肃,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少年人,他抿着薄唇道:“怎地了?平日里可从未见过你如此慌张的模样。”
“姐姐这边,咱们暂时顾不得了,倘若这五万援军不快些回去,只怕边关有变!”
陈越低头探究的看着楚元郎,见他面色坚定,目光顺着他有些颤抖的肩膀落到他手中泛黄的信纸上。
大将军接过信纸,亦然眉头愈皱愈深,最后,面儿上的恼火叫楚元郎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杀气外溢之间咆哮声随之出口,“好一个王家,好一个太后,伙同亲王祸害百姓不说,我等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居然与蛮族里应外合?就为了所谓的权势?”
“将军莫要冲动。”楚元郎皱着眉头安抚青筋暴起的陈越,“姐姐这边应当是无事,当下紧要还是会去守好边关,此处暂时交给武林中人处理。至于王家……我们等姐姐回来后,再做定夺,眼下若是冲动,只怕是要害得姐姐的大计。”
“大计大计,如今兵权在手,为何不干脆捣了太后的老窝?”陈越正气头上,此刻却也明白楚元郎的意思,气话出口,他便渐渐冷静下来,这才面色严肃道:“传令下去,我等这就回边关支援,叫二万精兵先行,免得我们赶不上。”
见陈越恢复理智,楚元郎不由得松了口气,便领命下去了。
而因为正在气头上,二人倒是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树下,一道身影默然而立,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
楚念和桃谨言带着白陌的身子找到药王谷师徒的时候,已是深夜,药王谷众人眼睁睁看着桃谨言怀中抱着那具素白的尸体,皆是面色复杂。
吴凉率先开口:“这丫头到底……”
迎接他们的,是楚念的一跪,堂堂无双郡主跪倒在地,满面羞愧不做假。
“阿陌是为了保护我们,如今我没能保护好阿陌的性命,还请药王责罚。”
上首白须老者眼眶不禁红了一圈,他看了一眼始终缄默不言的桃谨言一眼,旋即便是上前,叹了口气,将地上伏倒的人儿拥了起来。
“阿陌……”一双老眼不自觉的飘向桃谨言怀中的人儿,药王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羞愧难当。“阿陌的事情我们也做不得主,郡主,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老白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李乐抿着唇没说话,一旁的吴凉皱皱眉头,“你与阿陌相遇的来龙去脉,阿陌已经写信告知给我们了,且阿陌身上有白师叔下的毒,何人竟能伤得她?”
楚念恍然想起之前在沔阳城发生的事,沔阳城主府的人说阿陌有克夫的命,老城主方才碰了阿陌一个手腕儿,便中毒身亡,想来,便是如此了。
可到底是毒,就算是暗凛当真接触到了,也是他的替身,阿陌手上的毒又能耐他何……心底再次生出几分悔意,楚念面露愧疚之色,这档口,门外忽而传来陈越的声音。
“药王,我等……表妹?”
楚念回眸间,正对上陈越写满了惊喜的鹰眸,方才面色微怔,便见哥哥大步上前,仿佛眼前除了楚念之外空无一物。
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楚念全身,“我该给老头送信说你没事,不然,老头怕是要担心了。”
楚念虚弱的笑了笑,“表哥来了。”
他们失踪之后的事情,二人早就靠着桃谨言的情报能力在城中打听了个一清二楚,自然知晓药王谷众人早已与陈越等人会合。
望见陈越似乎憋不住愤恼的神色,楚念微微瞥眉,“表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白陌的身子被药王谷师徒收回去做了保存,此刻桃谨言也不知去了哪儿,陈越身后跟着的是楚元郎,望见楚念完好无损,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姐姐,是这个,可是你们放在我营帐里的?”
楚念皱着眉头从楚元郎手里接过书信,凝神,这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