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模样,倒像是单纯的来探望楚念,都叫人忘了这人已经以太子侧妃自居了。
“家里本就有医馆,自是不劳太医,如今姐姐身上的病已经好了太多,多谢县主关心。”
接话的是一旁的楚宁,安宁县主见楚念不说话,眸中一抹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撑起一抹笑意道:“想必外头的传言,郡主已经听说了。”
楚宁转眸看向楚念,便见楚念轻轻挑了挑眉头,“我可要恭喜安宁县主即将成为太子侧妃?”
此言一出,安宁县主却没有楚念预料中的反应,只见她连连摆手,“郡主折煞我了,有郡主在,我岂敢称什么太子侧妃,再者,我不过区区一介县主,怎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楚念与楚宁眸中皆是差异,便见楚宁开口道:“前日赏花宴,县主不是还说……”
安宁县主忽而放沉了面色,一脸神秘道:“不瞒郡主,我如今如此说,实在是被逼无奈,否则,谁敢公然与郡主作对?”
楚念眉头微微挑起,“哦?那今日,安宁县主可是想告诉我,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逼迫我朝县主当众口出狂言了?”
听出楚念话儿中的不悦,安宁县主的面色略微尴尬几分,连忙道:“我顾安侯府的忠心,太子殿下也是清楚的,自是不敢造次,可我顾安侯府如今也只是个空架子,郡主您也是知道的。”
楚念懒洋洋的眯起眼睛,没有接话,安宁县主那方话儿说到这儿,也不知接下去该不该说,这会子方不自在的端起茶盏,一边坐立难安的抬头偷偷查探着楚念的面色。
楚宁瞧了楚念一眼,这才道:“太子殿下清楚顾安侯府的忠心,县主此言的意思,可是连太子殿下都承认了县主作为太子侧妃的身份?”
“不不不……楚四娘莫要吓我了,郡主……”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郡主可还曾记得那日在慈宁宫门口相遇?”
楚念眸中一抹了然之色一闪而过,却依旧似笑非笑的坐在原地,“你说,你我‘相谈甚欢’的那日?”
安宁县主又是面色一红,连忙道:“我顾安侯府不像其他官员那般有后台有势力,遇到了压迫也只能屈服,也就郡主能理解我们的处境,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楚念半垂下眸子,摇着头轻笑了一声,却不肯表态。
这方安宁县主似乎有些着急,“郡主,此事着实是太后娘娘向我顾安侯府施压,我们迫不得已才顺了太后娘娘的心意,这……”
“那如今你来告状,就不怕我说你是墙头草。”楚念从容不迫的端起茶盏,抬头之际,嘴角仍是一抹不达眼底的似笑非笑。
便见安宁县主咬了咬牙,道:“郡主是明白人,我也不愿拐弯抹角的说话,如今的形势也很明显,早已不倾向于太后娘娘,而现今太后娘娘身边已无人手,找到我们这些县主也不过是为了能有条退路东山再起,饶是我们顾安侯府也不过是她手下的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她顿了顿,眸中似乎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我顾安侯府本就已是穷途末路,再禁不起这般折腾,之前我说那些话,也不过是因为被太后蒙蔽,以为郡主欺软怕硬……”
“如今,我不敢求得郡主原谅,只希望郡主能放我顾安侯府一马,给我顾安侯府至少有一条出路。”
说罢,她抬起头,似乎决绝的看着楚念,“只要郡主能留一处庇荫给我顾安侯府,要我顾安宁做什么,我都绝无怨言。”
楚念眉头一挑,与旁的楚宁对视了一眼,便见楚宁眯起一双眼睛探究的看着安宁县主,“安宁县主已经说了,顾安侯府眼下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那安宁县主凭什么觉得我们楚家会为了一个空架子费力?”
安宁县主眸中一抹失望一闪而过,却又见她强打起精神道:“太后现在很信任我,觉得我是一枚十分好操控的棋子,就凭这点,我希望郡主能顺手护我顾安侯府一时安宁。”
楚宁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见楚念微微摆了摆手,这方看向安宁县主,“你倒是个明白人?”
“实不相瞒。”见楚念的态度似乎松动了几分,安宁县主连忙开口,“郡主只知我顾安侯府落寞,弟弟又不学无术,可父亲向来胸有大志,只不过因为之前得罪了上面几位大人,所以才一直都得不到赏识……”
望着安宁县主愈发落寞几分的神色,楚念一双水眸微闪,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若一直顺着太后,自然会得一方安宁,至于其他……”
楚念深吸了一口气,“我会与太子商议过一阵子的科举之事,倘若顾安侯的确心怀百姓,我大凉也定然不会放任这般人才没落至此。”
此言落下,安宁县主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跪在地上,朝着楚念叩首,“郡主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楚念摆了摆手,楚宁立时上前将安宁县主扶起,“若你顾安侯府明白该有的立场,心中装着这个天下,那顾安侯府本就不该陷入如此境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