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遮着脸不见人?”
“这个……”金翊抓耳挠腮,索性一龇牙,一闭眼道:“他小时候我抱他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手滑了,然后他……就……呵呵……”他拍拍她肩膀:“你懂的……”
玉子衿有些毛骨悚然问:“然后脸就着地了?”
金翊一副伤感样,抹抹眼睛点了点头。
“那他的头发为什么那么年轻就雪白了?”
“额……”金翊眼珠子一转,索性坏人做到底,他极尽难过道:“他小时候……我不小心给他喂错了药……”
玉子衿五官扭曲,心里开始无比同情起金隐陌来,怪道她一直奇怪义父和这个怪人明明是父子,做父亲的对儿子态度却明显更毕恭毕敬些,原来是因为干了这么多亏心事儿,好好的美男子被亲生父亲活活养残……她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让这老顽童抱她儿子!
金翊怕玉子衿猝不及防再多问些他答不上来的问题,赶紧岔开话题道:“你给我孙子起名字了没?”
说起这个玉子衿还真有些惭愧,她怀孕的时候整日精神恍惚,等到打算要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却被人挟持来了大漠,孩子又猝不及防出生,她没有来得及给他想名字,这几日思来想去也像麟儿为出生时那样给他取了个乳名,名字等见了阿铮再叫他去取。
他们母子在大漠历经生死,他又在这西北荒寒大漠之地出生,姑且就叫“瀚儿”吧!
金翊有些赞同地点点头,“不错,瀚也,亦有恢弘浩大之意,甚好!”
玉子衿将孩子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小脸,这一个月他长开了不少,面相和宇文靖域小时候如出一辙,兄弟俩很是相像,只是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出,瀚儿的模样……也像极了已经逝去的原景沐。
又过了几日,自金翊同意派人去泷州通知宇文铮,玉子衿就在每天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度日,按理说宇文铮应该早就接到了消息赶到了,可是人却迟迟未来,她不免抱着孩子开始忧心,正当她想去找肖觞打探消息时,房门却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了。
看到那熟悉的人影,她顷刻热泪盈眶。
一个多月过去,宇文铮清瘦了一大圈,他一身风尘仆仆,仪容不修,连眼窝都已经凹了进去。知道她被乐昌送往大漠以后,他马不停蹄就连夜带人追了过去,中间却和肖觞派去送信的人失之交臂,等他在大漠一无所获,回到泷州才听闻了她在此的消息,几番辗转所以才迟了那么多天找到她。
紧紧将人箍在怀里的时候,宇文铮才重新获得了这久违的馨香温暖,他虽然不说,但他的心里真的害怕,比第一次上战场时面对千军万马心里还要感到害怕,害怕她会遇到危险,害怕她会被人伤害,害怕她会再一次离开他,害怕她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不知道的角落……
玉子衿低泣着靠在他一身风尘的怀里,声音哽咽道:“阿铮,你的下巴扎到我了。”
宇文铮红着眼睛又用那没来得及刮掉的胡须蹭了蹭她,依旧恋恋不舍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粗粝的掌心抚摸着她已经恢复红润的小脸,还未从她失踪的惊魂未定里走出来。
后跟着进门的宇文靖域难掩激动地看着母亲,忽然被一阵咿呀声吸引了注意力,他难以置信又满目新奇地看着摇篮里的婴儿,上前俯身将他抱在了怀里,少年一脸激动笑中带泪,抱着小他十四岁的弟弟掩门而去,为父母留下了空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