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眸光暗流,斜了时伍一眼,轻声道:“过来。”
“什么?”时伍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殷迟立马伸手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时伍只感觉脑门一热,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看到殷迟在她面前伸手,刚喊了一个老字,整个人就咚的一声倒在殷迟怀里。
时伍再次醒来,是在殷府床上,看了眼床边的闹钟,发现是半夜12点,她摸了摸酸痛的脖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殷府的,更不记得自己有上床睡觉,怎么一觉起来就12点了,打算下床找殷迟问清楚时,忽然瞥见角落的阴王母,整个人顿时缩了回去,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再一看,阴王母今日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要搁以前,听到自己这么大吼大叫,早就出言训斥了,可今日她却出奇的安静,不仅如此,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担忧,她在担心什么?
时伍还没想明白,就听阴王母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冷淡道:“睡这么久你是猪吗?”
“...又不是我要睡的...”时伍小声嘀咕着,阴王母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转头看向窗外,淡声道:“听说你今天去见他了?”
“他?”时伍两眼一瞪,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不确定道:“你是说万国栋?”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阴王母扭头,颇为平静的看着时伍。
有一瞬间,时伍在她脸上看到了期盼,但也只是一瞬间,时伍从床上下来,挪到她面前的沙发椅上,犹豫着怎么开口,阴王母却好像猜到结果般,冷笑道:“没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说吧。”
时伍叹了口气,只能把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阴王母,又想道殷迟之前的话,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说出:“你说你跟万国栋曾有个孩子,可是据我了解,自从他的夫人去世以后,他就没有再接近过任何一个女人,你是怎么和他认识,又是怎么怀上他的孩子的呢?”
阴王母瞪着血红的双眼,眼神依旧犀利,但言语间却不由自主的弱下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而相对于之前,这回时伍也学聪明了,她不再跟阴王母硬碰硬,而是学着跟她谈条件,“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受苦,万国栋却在外面风流快活,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的孩子想想,难道你就不想为他讨回公道?”
一说到孩子,阴王母就无法保持冷静,面目立马狰狞起来,语气激动道:“我当然想,我每天做梦都在想帮我们母子讨回公道,可是公道....又岂是说讨就讨的...”说到最后竟有几分哽咽。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把这事说出来,”时伍见阴王母上钩了,谆谆诱导道:“你不说,又有谁明白你心里的苦,你说对吧?”
阴王母用血红的双眼剜了时伍一眼,忽然笑了笑,情绪也不再激动,时伍见她突然冷静下来,心里不免发憷,难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正准备另想法子时,就听阴王母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好,我说。”
时伍还没来得欢喜,紧接着又听到她的下一句,“但你要向我保证,这事除了你,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时伍迟疑了下,一口应道:“行。”
接着阴王母转了转眼珠,淡声道:“手给我。”
时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右手递给她面前,下一秒冰冷的触感由下往上贯穿全身,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事物就迅速揉成一团,时伍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可当她再次睁开眼看时,却发现四周突然换了个环境,陌生的桌椅,破烂的橱窗,看似一碰就到的床架,还有天花板上嗡嗡直叫的苍蝇,怎么看都像是农村的茅屋。
奇怪,她刚才明明在房间里,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
就连原本在面前的阴王母此刻也不知去向,时伍一时有些后背发凉,心想该不会被阴王母耍了时,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哭啼,时伍打开门发现,一个老人躺在床上此刻正奄奄一息,旁边还有个哭的不能自已的少女,时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就听见一阵如雷的敲门声响起,“砰砰砰!”
伴随着骂骂咧咧的脏话,“狗子你特么快给老子出来,别以为死了就不用还钱,再不出来我让人烧了你房子,快出来!”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女听到叫声后,柔弱的身躯更是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望着床上的老人,声泪俱下:“爸...别丢下我...”
老人微微张嘴,似是有话要讲,但没等他说出口,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少女吓得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见几个镖形大汉走了进来,颤抖道:“你们要干嘛?”
为首的男人甩了两下手,发现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脏话破口而出道:“老不死的,赶紧起来还钱。”见少女在面前阻拦,“住手,你要干什么,你别动我爸。”
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在少女脸上,直接把她扇到地上,“滚开,没你事。”
少女右脸一下就肿了,嘴角也流出微微血迹,时伍看不过去,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抡起墙边的锤头就往男人砍,可惜轮了空,时伍直接从男人的体内穿了过去,直到此时时伍才明白,这是一个比梦还真实的场景,梦里的人看不见自己,而自己也不能把他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