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了呼吸,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大哥,何……何事……”
对面地目光,盯得我浑身发毛。我一直赔着笑,脸皮儿都快僵掉。
那胡子拉茬的大汉,上上下下将我瞅了个遍。
突然,他向前连连走了几步,甩着袖子径直走到我跟前。伸出一双黝黑粗糙的手,将我面皮儿扯来又扯去。
疼~疼~特么可真疼。
我暗自捏了捏袖口,心中却暗自地思忖:我是剥他皮呢?还是剥他皮呢?还是剥他皮呢!
正这般想着时,突然一股夺命的气体喷来。
“你竟然比我黑!毛孔还没我粗!”那胡子拉茬的大汉,不可思议地开口道。
我暗自后退一步,眼皮儿上下地乱跳。
今个这件事儿,只怕是又不能善了了。
噗~噗~噗,血流如注。
我一脸懵地,站在了原地。一身的血水,滴滴答答,答答滴滴。
血腥钻入鼻底,血水挂满脸际。
脚边不远的地儿,大汉闭着眼睛躺在了那里。胸口的匕首耸立,寒光在日头下熠熠。
“阿执~”
我跌跌撞撞,无知无觉地,离开了上云路里。
背后,孟酒跑得十分喘急。
“好好的,怎么就……”
“说动手,就动手……”
坐在冷冷地溪水里,我闭上了一双眼睛,身子却忍不住地颤栗。
“阿执,”一道幽幽的声音,陡然地从身后响起。
“唉~”
她轻轻地叹一口气,玉白如雪的手臂,搭在了我挽着碎发的耳际。
“出来吧,你都洗掉皮了!”她皱着眉头,语气里夹着丝丝忧虑。
一动不动地,坐在冷水中,我动了动两片薄唇:“不,不出去,”
孟酒掰过我的身子,瞪着一对杏仁眼睛:“你这竹子,多大了,两千多岁了吧。一把年纪了,跟个疯子怄什么气?”
“平日里,你剥皮抽骨,做得是轻车熟路。今儿个,到底咋啦?不就是没打声招呼,给你下了场血雨吗?有啥大不了的,快点儿跟我出去,办正事儿要紧!”
说罢,她拖着我往岸上去。
我:“……”
是夜。
屋檐上。
月儿又圆又亮。
折腾了一整天,软软地瘫在了小青瓦上。身子好似甩在半空中的泥浆,要断不断地惹人心里燥得慌。
“有线索了吗?”我缓缓抬了抬眼皮问道。
孟酒摆了摆手:“别提了,啥也没发现,”
“水源里没有毒,食物里也没问题。城中没有瘟疫,百姓也不是病弱身体……”
“这里的人,好像一夜之间,全得了失心疯,”我有气无力地补充。
孟酒表情恹恹,柳眉无精打采地垂着:“就是就是,没病没灾,没刺激,突然就这么着了。”
“这些人真是,脑子有病,缺根长弦儿~”
“有病?缺弦?”我侧望着她,倏然笑了出来,“哈哈,酒儿,你倒是不缺弦,你就是爱搭错弦儿”
孟酒歪过身子,朝我猛扑了过来:“作死啊,敢打趣起我来,”
她伸出莹白圆润的手指,径直对准我怕痒的咯吱窝。柳眉一竖,杏眼一剜:“快求饶,不然要你好看!”
等等,脑子,缺弦。
我立马翻身起来,一把拽住了孟酒:“快,酒儿,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快跟我走!”
我拉着孟酒,就要往下跳。。
“轻点轻点儿,你赶着投胎吗?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孟酒噘着嘴巴直嚷嚷。
我回过头来催道:“小姑奶奶,别抱怨了。路上我跟你细说,现在快点儿跟我走,”
孟酒磨磨唧唧,腆着个脸皮,撒娇道:“明天嘛明天嘛,都走了一天了。我快要累死了,你就不能,体恤一下我老人家,让我老人家歇一会儿。”
“哎呀,小姑奶奶,你就先忍一忍吧。动作快点,这会儿,跟我去打劫个人。”我费力地扯着她,手都拖得酸麻了。
这死妮子,最近又不知道背着我,跑去吃什么好吃的了。拖拽起来,真是死沉死沉的。
“劫、劫、劫人?你缺钱了不成?”孟酒蹭得跳了起来,一脸呆萌傻愣地看着我。
啪、啪、啪,狠狠地在她脑门敲了三下。
“想什么呢,”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爱去不去,我不管你了,你自个儿呆这里吧!”
说罢,我拍了拍衣服,扔下她转身就走。
“哎~等等,等等,你让我酝酿一下啊,”
“好歹让我戴个面巾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