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朝着,地上跪着的二人看去,目光好似那,冰冻了十来年的河底。
“当……当以其谢罪!”说罢,陈师兄推开了玉小晚。
再度举剑,刺向了自己。
“住手,师兄,”
她死死地,拦住了师兄心口的剑尖,手心里面,突然渗出了丝丝的血痕。
“我愿意,嫁给师兄为妻,求师父成全,”她扬起一张绝色的脸,挂在脸上的泪痕已干。她笑了笑,无比坚决,又无比凄然。
心密不透风,她的话轻盈又沉重:“强迫他人才算,我与师兄情投意合,”
良久,他动了动唇。
“我聂真,没有这般,寡义廉耻的徒弟。今日起,你们两个,不再是我聂门的徒弟。”
青色的袍子荡起,他大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环佩声此起彼伏,似她的心不知如何安处。
“师兄,”
她柔声地唤道。
眼中却雾光涟涟的。
“你……为何这般地,委屈自己……”她捂着嘴巴,又将头摇起,“你怎么能这么傻,你让兰姐姐怎么办,”
“师妹,你胡说什么,”师兄慌忙地打断她的话,“兰儿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跟她,只是朋友而已,”
她垂了垂头,声音也弱了下去:“那你也不能,赔上你的一生。万一……万一,”
她咬了咬牙,郑重地望着他:“师兄,你且放宽心去,待到离开这里,我定不会纠缠于你,”
“你……”师兄看了看她的脸颊,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罢了,罢了,不管那人是谁。她既然愿意嫁他,他定然要也会一生一世护好她。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专注地朝她看去。
桃红柳绿,美人如玉。
“师兄,你快回去睡吧!”
她催促道。
脚步声起,雨渐渐歇去。
她呆呆地望着,数日不见的闺阁里。恍若已经度过,一个十分漫长的世纪。
青草又茵茵,丛中又不知落了多少花儿去。一如,那个夜晚里,她听着他紊乱地呼吸。
那个夜晚,繁星点点。
她自作聪明地,放晕了迷糊的师兄。又将昏睡的药汁,掺进了师父的茶水里。
趴在窗外,听着他们,均匀睡去的呼吸。她心下登时一喜,扭身子转进房间里。拿起备好行李,鬼鬼祟祟地,跑进了下山的林子里。
那林子蓊蓊郁郁,一眼看去忘不着边际。在最边缘的地带,是一层土黄色的瘴气。瘴气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颗粒,并且不均匀分布在边缘地。
据师兄所说,只要穿过最浓郁的那处瘴气。在它的后面,便是通往山下的小路。
不过,那小路随着,瘴气之地,不断地变换。是以,下山的路口,也并不固定于一地。
想来其中,也是有什么阵法,施在了林子里。
但是,她想着自己,自幼习得医术。掐指算来,已经十年有余。
而那剑术精湛的师兄,也是吃了她不少暗亏去。就连一向严肃精明的师父,还不是被她一杯茶水撂倒了去?
如此可见,下山闯荡江湖,也是足矣。
天知道,她每天眼巴巴地望着下山。连梦里,都是自己撒欢地跑向山外面。
今日,计谋得逞,她怎能不高兴?偏偏,身边没人,自己又没法说与别人听。简直,快要把她憋疯了。
算了算了,她揉了揉,秀气的眉头。此次下山,一定要将那,十几年的本儿玩个够。
这般想着,她的心里越发地高兴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又多了幽亮亮地眼睛。
她只顾着,去分辨最浓郁的瘴气之地。不知不觉,就转进了林子的深处。
呼哧~呼哧~呼哧。
“谁,出来,”
她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