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总会让你留下的(2 / 2)

一进门,穆邵礼看见的是躺在床上的穆栀,被褥乱糟糟的,穆栀正撑着床坐起来。

他一愣,还真睡了?

想着柜子里的蔚擎,穆栀的心,一下一下,像是擂着战鼓。

这要是叫穆邵礼知道她在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还是他最不想见的蔚擎,怕是要出大事的。

“二哥,你回来啦?念慈姐姐回家了吗?”穆栀只好继续装瞎。

穆邵礼一心想着俞子美的电话,也没有多注意穆栀的眼睛,点头,“嗯,到家了。”

“那就好。”穆栀点点头,连忙切入重点,“二哥这么晚过来是……?”

“哦,刚刚回来的时候,奶奶来了个电话。”穆邵礼本来想跟她说说程念慈的,但想起正事,便也先放下,“奶奶本来想跟你讲电话的,不过我说你睡了,也就作罢。”

“那二哥你这是……”穆栀望着穆邵礼拧起的眉头,疑惑问到。

看了穆邵礼两秒,穆栀才想起来自己不能盯着他看,便实现越过他的肩头看着摇晃的珠帘。

“奶奶说,她大概下周就回来了。”穆邵礼声音稍微沉了沉,看了一眼穆栀的眼睛,“可是你的眼睛……”

话说到一半,他便顿住了,后面的话,他们都知道。

要是俞子美知道穆栀眼睛看不见了,非得气得剐了他跟穆邵卿不可。

虽然说,是他跟穆邵卿没有照顾好穆栀是事实,但是一想到假发,穆邵礼就后背发疼。“刚挂完电话就过来找你了,还没跟大哥说。”

“小妹,要不明天带你去医院再检查检查?”穆邵礼苦着一张脸,有些心疼,有些焦急,也有些莫名的崩溃。

“行啊。反正明天不是要去医院看宋锡初吗?”穆栀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想拍拍穆邵礼的手,但是伸出去之后,想到现在不能暴露,便随意地放在了他的腿上,假装拍了拍,安慰到,“没事的,二哥,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我明天就好了呢,是不是?”

穆邵礼点了点头,难得正经地看向穆栀,“这件事呢,瞒是瞒不住的,不过呢,我跟大哥商量过了,奶奶现在忙着生意上的事,暂时我们就先都归在施家捣鬼,其他我们的猜测,都先别告诉奶奶。别让奶奶再分心,好吗?”

穆栀点点头,“放心吧,我懂得。”

其实,不用穆邵礼说,她也是明白的。不过既然二哥还把她当小孩子,那她就先做个小孩子。

她动了动唇角,本来想问穆邵礼,为什么明明考虑得周全,也放心不下,还是不回家跟奶奶做生意呢?

其实就她个人觉得,穆邵礼比她,甚至比大哥都适合做生意的。毕竟很少有人能像他一般,八面玲珑。

可是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谁都有不想说的苦衷,他是她的哥哥,总有他的考量,既然他不想说,又何苦问这一句,去添他堵呢?

该说的也说了,见穆栀垂着眼眸,倒像是有些困的样子。

想着今日她去寺庙,应当着实是累的,穆邵礼便不再说什么,像是小的时候嘱咐穆栀一样,说了两句记得盖好被子之类的,就离开了。

等穆邵礼跨出房门,把门带上后。

穆栀便屏住呼吸,努力地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确定他是真的走了,穆栀才掀开被子下地,想了想,怕屋里有影子,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才跑到柜子旁,拉开柜子。

她小声地问:“你还好吗?”

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又没有听到回声,穆栀伸手进去想看拉蔚擎。

刚一挥手,便听见一声倒抽气,“松手。”

穆栀愣了一下,立马光速松开了手,习惯性地双手张开举起,以证清白:“那个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嗯。”前方传来低低的沉闷一声,然后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又想起蔚擎的嗓音,“过来扶我一把。”

又过了一会儿,估计是不见穆栀动作,他咬牙蹦出仨字儿,“腿麻了。”

“哦!哦哦哦!”穆栀连忙上前,先是抓住了他的手,然后顺着往上拉住他的胳膊,驾到自己的肩上,扶着他朝床上走去。

等他坐上床榻后,穆栀才转过脸问他,“哪条腿麻?”

蔚擎听到这声音怔了一下,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错觉,可是为什么听她声音里,好像有一种隐隐的雀跃和兴奋感?

他迟疑了一下,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两……两条。”

话落,便听见“啪!”的一声,随即蔚擎感觉腿上一阵酸爽。

“哈哈哈……”穆栀俯身上前,双手在蔚擎两条腿上快速地拍了好几下,笑得不能自已,还一边拍一边问,“这样……哪条腿更麻?”

蔚擎直觉脑门“突突突”,那酸爽,简直让她嘴角抽搐,眼角抽搐,眉梢也抽搐。

他倒吸一口气,一咬牙,双手握住扣住穆栀的手腕,一用力,直接将穆栀倒在床上,转过身压了上去。

穆栀一下子后背撞上软塌,还好床上铺着被衾,是软的,不然这一颠可不是七荤八素就能过去的。

她刚回过神,便准备起身,却又被蔚擎压了下来,并且手脚并用地把她死死地压在床上,咬牙切齿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手被蔚擎扣住压在头顶,腿也被他死死地压着,额上扑洒温热的呼吸,微微紧贴的身体,穆栀一凛神,便不敢再动。

她规矩地保持乖巧,许久之后,才小声地开口,“我就跟你闹着玩儿的,不动你了,还不行么?”

这语气的小可怜劲儿,落在男人耳里,暗骂:真是个小妖精!

“你要不松开我,我真不拍你腿了。”穆栀再次保证,秉承着声情并茂,哦不,语重心长“你看,你腿肯定还麻着,你这样也不好受,不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这小话倒是说的在理儿,蔚擎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他也没打算把她怎么着,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来,不着急。

他松开穆栀,翻身躺在穆栀床上,等待腿上的麻劲儿缓过去。

清香扑鼻,栀子的暗香带着淡淡的女儿香浮动在鼻翕,蔚擎觉着,当真是如何都磨人。

“你这么晚来干嘛?”穆栀也没怎么在意,挪了挪身体,保持了一个相对的距离,也没起来,就这样躺着,问他。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额,蔚擎就忍不住“呵”笑了一声,“过河拆桥,用完就扔,还好意思问我来作甚么?”

果真是个小没良心!

黑暗中穆栀摸了摸鼻尖,倒是难得的有些尴尬。

确实,今天让蔚擎做了那么久的司机,从寺庙到医院,又从医院到家里。本来,理所应当的,他帮了她,至少应该请进门喝口茶的,但这不是……家中情况不允许么,只好连轰带赶地让他走了……

她轻咳了一声,“有空请你吃饭。”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穆栀以为蔚擎不爽这么简单打发他的时候,就听见他问:“我要吃什么,你就请什么?”

穆栀想了想,他还能在陵城吃出朵花儿来不成,点头应下,“自然是。”

得到她的答应后,蔚擎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话说,你是不是知道?”

如果不是知道,那就太凑巧了!

说真的,穆栀还真不信天底下就那么巧的事,纲要离开,就刚好住持叫她们吃斋饭;还刚好也叫了他一起;结果她们留下的都没事儿,就走的宋锡初出了车祸;还偏偏的蔚擎好心送他们?

蔚擎动了动脚,还有些腿麻。

他心想,他要是告诉穆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对那辆车动了手脚,才会让住持截住她的,她会怎么想?

蔚擎的沉默,就相当于了默认。

“为什么不说?”穆栀其实是有些气的,她们其中几个人,穆文熙是她姑姑;程念慈和宋秋歌是她心底未来的嫂子;至于宋锡初,按照亲疏算,他也算半个表哥。

假如今日宋秋歌也跟着回去了,那不是宋秋歌也会出事了。

甚至如果说,她们没有留下来,都上车了,不就都会出车祸吗?

“怎么,心疼你未婚夫了?”蔚擎不答反问。

心疼宋锡初吗?

穆栀恍惚了一下,倘若放到以前,确实是会的。但是现在……好像倒没有什么感觉。

“不管如何,这件事是冲我来的!宋锡初算是替我受的罪,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想受这份罪,也不想有人无辜受到牵连。”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替她受罪,那她还是宁可自己来受!

“有时候,在有些事里,没有谁是无辜的。”蔚擎淡淡地应了一句。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查是谁下的手,但下手的人,虽然说应该是冲着穆栀去的,但是究其最终目的,是为了穆宋两家的关系。

说到底,穆栀只是一个牺牲品,倘若她不是生在穆家,不是被捧为最重要的那一个,这种事首当其冲的绝对不是她。

这些话,搁在以前,她不明白,一定一条筋地想到底。但是如果现在她还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可是即便是她明白,但仍旧不愿意去承认,“那万一我没有留下来呢?”

“不会的。”蔚擎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总会让你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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