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戏楼。
施君玉特别叫了一壶庐山云雾,要了一份玫瑰莲蓉糕。
一手拎起茶壶,一手挽着衣袖,替宋锡儒倒了一杯七分满的茶。
“你尝尝。百戏楼的点心挺可口。”施君玉本来是个内向的女孩子,不怎么爱说话,更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愉快地交谈。
所以她跟宋锡儒在一起,为了不那么局促,只能努力地找话将讲,谁知,不说还好,一开口,她感觉更加局促了。
见宋锡儒没有什么反应,“唰”地一下红了耳廓,施君玉紧紧地抿着唇瓣,直到嫣红泛白,紧张地抽了抽嘴角,讪讪道:“你瞧我,你是男子,应当是不喜这甜腻的东西的。”
宋锡儒将视线从楼下听戏的人上收回,端起茶轻抿一口,“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本来施君玉尴尬紧张得桌子底下手帕都已经皱巴得不行了,咋一听到宋锡儒说话,感觉紧绷的弦一瞬间终于松了一下。
她面颊飞过粉霞,浅浅柔柔地说:“你喜欢就好。”
戏开锣,施君玉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身体开始放松。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像极了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全神贯注,津津有味。
直到戏唱了半场,施君玉才欣喜地转过头,脸上浅浅的梨涡,眼底是灿然动人的光彩。
她满脸灿烂地看向宋锡儒,刚想问他这戏唱得如何,却见宋锡儒心不在焉的神情。
那欢喜的神情,立马收回。
施君玉柳眉颦蹙,小脸微微有些泛白,忐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抿了抿唇,迟疑了一秒,又小声说道:“如果有事,不用管我,你先去忙。”
“没。”宋锡儒轻轻摇头,回答,“并无要事,只是兴趣不大罢了。”
闻言,施君玉一怔,随即脸蛋一红,尴尬不已,一双水眸望着宋锡儒,颤着水光。
倘若旁的男子看了,定是立马心生怜惜的。
前几日宋锡儒打来电话,相约出游的时候,虽然在爹爹和哥哥面前她强忍下了内心的激动,面色并无异样,但心底其实早已乐开了花。
那天晚上,她在闺房里转了好几圈,然后又在被子上打着滚,一晚上没有睡。然后又打听了许久,知道百戏楼这场戏唱得最好的。
所以在宋锡儒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就立马说来戏楼,其实她是算着时间带宋锡儒来的,恰好能听到这场戏。
可是……听到宋锡儒说不大感兴趣,内心先是一阵失落,随即又是浮上疑惑。
他不喜听戏?
“你喜欢,我便作陪,也甚是不错。”
闻言施君玉方才的疑惑立马消散,随之浮上脸颊的是不甚娇羞。
两人听完戏后,便在街上随意走了走,两人相顾无言,最后是宋锡儒打破安静,“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见施君玉惊愕抬头,撞上那双水眸,宋锡儒顿了顿补充到,“不然伯父该担心了。”
既然宋锡儒都这么说,施君玉即便不愿意回家,也只得矜持点头,轻声应到:“好。”
黄昏的陵城,有的出摊,有的收摊,车水马龙。
忙碌的行人,唯独两人如同一幅安静的画面,并肩而行的背影,唯美又静谧。
恰好同艳阳天的画面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