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铃声响起,学生立马涌了出来。
程冬青和同学手挽手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辆熟悉的轿车,她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冬青?”女同学关心到。
“没。”程冬青笑了笑摇头,看到施君良恰好从车上下来。
然后转头跟同学说:“你们先走吧。”
女同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施君良下了车,笔直的身形立在车旁,动作自然又不失帅气地关上车门。
“哇!”同学们惊叹一声,激动地拉了拉程冬青,“好帅!英俊潇洒,简直白马王子的模板啊!”
程冬青被同学摇晃得厉害,直觉两眼发晕。“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别晃我了行不?”程冬青笑得无奈,抬手假装投降。
刚好施君良的视线望过来,看见了程冬青抬手,以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若是旁人,他就置之不理了。
不过见是程冬青,便扬手跟程冬青挥了挥。
这打招呼不要紧,可这一挥手,程冬青身边的同学都惊喜不已。
纷纷激动得互相推搡。
“他看过来了!”
“他朝我们这边招手了!”
“天呐!他是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女学生们激动不已,又矜持地压着自己的声音。
程冬青虽然也是脸颊绯红,不过相对就比较镇定一些,轻轻抬手朝施君良小幅度挥了挥。
这一动作,惊得旁边的女同学目瞪口呆。
“冬青你……”
“不会……”另外一女同学突然想起什么,震惊地看向她,“先前流传你传说中的男朋友就是他吧?”
“没……”程冬青刚要矢口否认。
却被同学打断,“男朋友?就是那个帮你解决总缠着你那男同学那个?”
“听说那天,他送你一特漂亮的玫瑰花!”
“天呐!简直太幸福了!简直羡慕……”
程冬青也知道再多解释也无意义,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改口:“你们先走吧。”
大家闻言,便异口同声,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然后一脸坏笑地盯着她。
程冬青知道同学们误会大了,头疼不已,但这样站着越久可能越黑。
于是叹了一口气,朝施君良走过去。
快走近施君良的距离,她见施君良闲适地依靠在车门。
惬意又洒脱。
看得程冬青一下子乱了心跳。
深呼吸好几口气后,她才抬脚上前,柔声问:“又来等姐姐?”
施君良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程冬青觉得心底划过一抹失落。
敛神,程冬青笑道:“那你今天恐怕要空跑一趟了。”
施君良挑眉,“她没来教课?”
他拿了她的教课排班表格,记得今天下午有她的一堂课呀!
“嗯。”程冬青点了点头,解释:“姐姐今天有事,跟文史老师换了礼拜五的课。”
施君良定定地看了程冬青好几秒,确定她不是程念慈叫来打发自己的,说的是真话,才“啧”了一声。
打开车门,头往车偏了偏,“上车。”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程冬青眼里,又是格外的恣意,一下子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绯红了她的脸。
准备坐进驾驶室的施君良回头看了一眼,叫程冬青傻傻地立在原地未动。
难得有几分耐性的重新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闻言,程冬青这才反应过来,讷讷点头,小跑到副驾驶座。
一拉开便被副驾驶座上火红的玫瑰花惊呆了。
那一刹那,像是心忘了跳动。
看到她停顿的动作,和她的视线,施君良才了然。
伸手拿起副驾驶座上的玫瑰花,给程冬青腾位置。
他本来是想程念慈打开车门,看到时惊艳的。
没想到她今天换了课。
等程冬青坐进来,他原本准备把花扔到后座的,不过听到关车门的声音,突然改变了主意,顺手变塞到了程冬青怀里。
也不管程冬青要不要,直接驱车离开。
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低头娇羞的姑娘。
……
六月已经入了夏。
这几日穆栀熬夜挑灯地看了好几晚上的账册,可以说是终于从账册的海洋里解脱出来了。
本来是准备再去郊外看租地的,不过俞子美见今儿日头偏大,便叫穆栀在家里歇一天,明儿在去。
穆栀趁好叫青鸽给她做了一壶凉茶,大半杯下肚,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她躺在贵妃榻上,翘着二郎腿,顺手拿过一本书翻开。
这姿态,这感觉,这惬意有几分久违。
穆栀打开书签的地方,看到书页上的批注,那笔锋有力的字迹落在她眼里,怔了怔。
合上书页,看了看封皮才确定,确实是宋锡儒当时给她批注的日文书册。
先前因为各种事一再耽搁,这一本书看得断断续续的,这才看到一半不到。
趁着今日有些琐碎的时间,再看看,学习学习。不然可真是浪费宋锡儒一番心血了。
——我国自然资源贫乏,工业的主要原料和燃料需要从海外进口;但森林和渔业资源丰富,森林覆盖率……
穆栀扫了一眼,“啧”了一声,翻到下一页,心道,这宋锡儒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病恹恹的,但是吧,这字,倒是遒劲有力。
相比之下,她的字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不少,恩……看来男子与女子,着实是自带的气度风范就不同的,就连写字都能体现出来。
又翻看了十几页,一个姿势太久,有些累乏,穆栀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都舒展后,又腰部一个用力,挺起身来,端着茶杯,把剩下的凉茶一饮而尽,只觉畅快。
既然今天不忙,那不如……晚上去艳阳天逛逛,看看阮雨菡,顺便……叫艳阳天的人把蔚擎叫过来,晚上吃个宵夜,再遛食儿回家。
恩!挺完美的!
穆栀把书放到一侧,双手一拍,十分脆响,就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安排愉悦。
说起蔚擎,穆栀朝外看了一眼,见青鸽在院子里替她晒花瓣,等弄好了给她做香包和泡澡用的。
她便起身,轻手轻脚地到里间,坐在梳妆镜前,抱过妆奁盒,拉开盒子里的小抽屉。
穆栀记得她有条细碎的纯银的项链的,先前是为了配买的那个翡翠玉坠买的。
翻了好一会儿,穆栀才从最下层的抽屉里面翻出来。
细碎的链子挂在她小小的手上,窗户纸透过缕缕阳光落在她的掌心,细碎的链子更显圣洁。
她从怀里宝贝地掏出一个戒指,扯着链子套近去。
她捏着链子一头,光缕中,祖母绿和银饰在空中映射出一种柔和而圣洁的美。
穆栀照着梳妆镜,把戒指戴在了脖子上,然后藏进衣领子里。
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不会叫人看得出,才放心又舒心。
这下,蔚擎下次再也找不着说处,说她不在意了吧?这样,她就可以时时刻刻戴着了,要是蔚擎哪日惹她不痛快,她就还给他去!哼!
想着想着,穆栀又止不住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其实,说到底,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想等到蔚擎看到的时候,那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的哪怕一丝丝的愉悦。
轻轻地拍了拍胸口,把妆奁盒放了回去。
她侧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突然觉得今儿这时间过得有点慢。
“青鸽……”
“小姐!”
她刚起身,准备叫青鸽进来跟她说自己要出去了。
就见青鸽从外一脸慌张地冲进来,因为着急忙慌的,珠帘哗啦一阵响,一直晃。
“怎么了?这大热天的,别急别急,凡事慢慢来,慢慢说。”穆栀看着青鸽脸色的焦急,笑着调侃,“又不是火烧到眉毛了。”
“穆家的香膏店出事了,现在警局的人正在大厅,说是来抓人的!”
一听出事,穆栀立马敛神,“什么?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像说是买了香膏的人,用了之后都出了红色的疹子,说是我们往里面下了毒。都叫警局的人把我们全都抓进局子里去!”
青鸽努力捡重要的说,但警局上门抓人,还是头一遭遇见,不可避免的有些害怕,“乌泱泱的,来了两警车的人,直接就往我们府上闯。”
香膏?
穆栀也知道青鸽肯定是吓着了,她拍了拍青鸽的肩,以示安抚,抬脚就往大厅跑去。
算起来,香膏铺子这段时间是新的一批香膏上市面,这一批可以算得上是她签下的第一单生意。虽然这都是老客户,也是奶奶打过招呼的,总归还是自己努力的。
因为第一次,她已经格外的谨慎小心了,各方面都全部核对过了。
就连制作的程序,工艺,她都在厂子里看了好几天,确定没有问题才放下心的。
怎么会出问题呢?
她一边走一边理思绪,想着怎么跟警察说。
谁知刚到大厅,就见自家二哥穆邵礼被警察押着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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