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以说是踮着脚,差点悬空了。望着乐承善盛怒的脸,惶恐到:“阮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们差不多的地方也都找了,没找着。”
“我不是让你们安排了人接送她吗?这么大个人还能弄丢了去?!”乐承善气得攥着衣襟的手,青筋暴露,脸色黑沉的厉害。
“我……我们是有在等阮小姐下班。但是中途穆小姐来了,跟阮小姐一起离开了。也就没有跟着,然后我们就去了阮小姐公寓楼下等,平日里这个时候,阮小姐都回家了。今天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那人战战兢兢,声音都发着颤,但仍旧努力地解释着,“我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都有找人四处去阮小姐平常的地方看了,也没见人。”
“实在是没找到阮小姐,所以我们慌了,才……才……”
“穆丫?”乐承善一听,刚刚的火气就一下子浇灭,整个人凝重起来,转头立马跟下人,“你上楼看看小姐还在不在?另外,确认一下,这两天,小姐有没有偷偷出去过,或者见过什么人,联系过什么人。”
就是乐承善也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乐芜衣,毕竟他这个妹妹,对穆丫和雨菡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又因为上次的事把她关起来,如果说她要撒气,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举动来。
乐承善松开那人的衣襟,吩咐到,“你,现在去找二爷,跟他说穆丫不见了。让他过来一趟。”
“还有,叫人去穆宅打听一下,穆丫今晚有没有回去。”
一听有他事做,那人连忙连滚带爬地应下,去找蔚擎去了。
跑腿,总比在这里承受怒气的好。
乐承善看着那人离开后,双手叉腰在大厅内来来回回地踱步。
一边走一边嘟哝,“都说让他在家里装个电话,非不装,非不装,你说遇见这事儿,就只能干等着急!”
乐承善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了望二楼,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脚上了去。
“乐爷,小姐在房里。这两天都没出去过,也没跟谁联系过。”下人回报。
乐承善点了点头,摆手让她退下。
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他进去的时候,乐芜衣刚开了一瓶红酒,正往高脚杯里面倒,倒好酒后,她端起红酒,轻轻地摇曳,很是一副闲情逸致。
这个画面,落在乐承善眼里,像极了庆功。
于是乐承善便一股火气窜上了大脑,“你把她们绑哪儿去了?”
只见乐芜衣回过头,一脸莫名,“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乐承善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红酒,“啪”地一下放在桌上,“乐小花,我告诉你。我纵着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无底线的包容你的错。你现在让人把穆丫和雨菡放了,我就还是你哥,不然……”
“不然你就怎样?”乐芜衣嗤笑一声,一脸好笑地看着乐承善,“她们被绑,那是她们活该!”
“真是你做的?”乐承善沉声问到。
“是不是我有什么关系?”乐芜衣笑着重新端起那杯红酒,递到唇边轻抿一口,侧过脸朝乐承善嫣然一笑,“反正结果我很乐见其成就是了!”
“乐小花!”
“乐承善!”乐芜衣也“啪”地一声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尖锐的声音,盖过乐承善的声音,她倏地站起来,刹那就红了眼,她瞪着乐承善,食指一点一点地戳在他的胸口,“是不是你心里就只有那两个女人!是不是我,是不是爹娘对你来说,也比不上那两个女人的千分之一?”
乐承善觉得喉咙有些艰涩,喉结滚动了两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望着咄咄逼人的妹妹,乐承善有些颓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乐小花说,她也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男人。他不管如何,他都是他的哥,只要他活着一天,不管是为了他爹娘,还是为了责任,都会照顾好她的。
这种感情,说不清是亲情,还是多是责任,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自己这个妹妹变好,也能够过得好的。
他不敢相信,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那么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乐承善想告诉乐小花,穆栀和阮雨菡对他来说是真的很重要,而同样的,乐小花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此时门口却响起敲门声。
“乐爷,二爷来了。”
最终乐承善的话没有说出口,转身出了乐芜衣的房间。
走到楼梯口,又吩咐下人,说以后让乐芜衣少喝酒,如果她想喝点红酒,不是不可以,倒一杯给她。不用一瓶全送进去。
下了楼,蔚擎正有条不紊地安排各种事宜。
“你,带人去艳阳天后门出来的那一带搜索。”
“你,去把阮雨菡常去的地方都再重新找一遍。”
……
“你,差人去穆宅报个信儿,先问穆栀有没有回去。”刚才进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从穆宅那边打听的人回来,说是穆栀并没有回去。“然后再说艳阳天的画扇今儿跟穆栀有约,之后就不见人了。你就假装问穆栀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是。”那人应下,就准备往外走。
“回来。”刚走两步,却又被蔚擎叫了回来。
只见蔚擎紧锁着眉头,沉思了几秒后,重新开口。“刚刚说的,你都忘掉。按照我现在说的去做。”
“你去穆宅,直接找穆邵礼。首先你问他穆栀回没回去;其次你告诉她艳阳天的画扇在去见穆栀之后就不见了,能不能打扰一下问问穆栀知不知道画扇去哪里了。记住,这些话,你要见到穆邵礼后,只跟穆邵礼这么说。”
吩咐完后,蔚擎又抬手用食指揉了揉眉心,转头招过百福,“你去,叫人看看杜秀兰现在在哪里,密切监视她。”
百福一听,立马了然:“爷,您是说……?”
“现在还不清楚,目前就这么些猜测,更多的消息不知道了。”蔚擎手指下移,捏了捏鼻梁,“对了,再叫一拨人关注一下宋家。”
“宋家?”百福有些诧异,“难不成穆家跟宋家闹翻了后,就……?”
“先去。”蔚擎摆了摆手,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解释这么多。
现在最最有可能对穆栀下手的,除了乐小花就是杜秀兰了。
乐小花虽然骄纵些,但人心底还是不会坏到去做这些事的。何况,乐小花这些天都在青公馆,也没有能力去做这些。
当下就只有杜秀兰了,就算穆栀不知道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放过了她。
照着先前她以怨报德的行径来看,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穆栀让杜家几乎破产,还把她弄进了牢里,以杜秀兰的恶毒心思,就很有可能鱼死网破,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出来。
穆家。
穆邵礼得知消息的时候,立马就冲去了后院,也来不及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内整洁整齐,没有穆栀的身影。
连带着旁边青鸽的房里也没有人。
这大晚上的,穆邵礼也不能把俞子美叫起来,当机立断去了穆邵卿的房间。
穆邵卿听说这事后,也记得确实穆栀离开军校的时候说她还有约,穆栀跟阮雨菡关系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一切都对得上,青社来的人,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两人对视一眼,“去青社!”
烟馆。
还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阴柔男人,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好看中显得有些太过苍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就是在房间内,他也带着帽子,帽檐下的眼睛透着森冷,“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自作主张?”
“有的。”那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侧,但忍不住反驳到,“如果这次事的成功,那穆家跟宋家就肯定不会有任何修复关系的可能,不是对我们的计划更有利吗?何况这既然是有人找上门来,就算失败了,对我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为何我们不顺水推舟?”
“3号!”男人厉声斥了一句。
那个用3号代称的男人便再也没有吱声了。
“现在我们的重心已经不是破坏宋穆两家的关系,而是要拉拢穆家,同时能掌得了宋家的权。”男人缓缓开口,顿了顿,“我最后一次强调,我自由计划安排。”
话落,男人从袖中掏出一把折叠的军刀,“笃”地一声插在桌上,“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下不为例。你做不了,就换人来,或者留下你一指做警醒教训,自己选罢!”
烟馆的灯都不亮,相对还有些昏暗,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那军刀上折射的冷芒却亮得惊人。
3号冷汗涔涔地看着军刀上的幽光,抬头再看见男人幽冷的眸子,更是心头一窒。
心下一横,拔起军刀,手起刀落,闷哼一声,黑色的西装上染上点点的深色。
上好的梨花木,桌面上摆着一截小拇指,军刀上倒是不沾血迹,倒是看得人一阵渗人。
3号用衣服裹住自己的手指,黑色的衣服晕开深色,他的额头全是冷汗,却不敢吱一声,就恭敬地站在一侧,等待这个男人的发落。
男人瞥了一眼桌面上的一截穆栀,像是目光扫过某个无趣的物件一般。
“再有下次,留下的就不是这个了。”男人屈指扣了扣桌面,敛声,沉默三秒后,抬眸看着3号,“而是你的命。”
“是!”3号立马笔直地站好。
“嗯。”男人轻轻颔首,掏出一张手帕捂住嘴鼻,仿佛这味道让他难受一般,“下个月,穆老夫人大寿,他那去香港休养的大儿子会回来给她祝寿。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注意一下我们这位朋友。”
“是!”
男人缓缓起身朝外走去,把手帕捂得更紧了,在拉开门的前一刻,他顿住了动作,“穆家的那只小猫,留着还有大用处。我要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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