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方才的乌云密布,此时已经阳光灿烂。
蔚擎看在眼里,笑道,“你何时才能坦率些?”
“我哪里不坦率了?”穆栀不满地噘嘴。
“比如……你想我跟你回家见奶奶和两位哥哥,大可以直说,不用说前面那么多怨气的话。”
“我哪有……唔……”
穆栀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鼻尖相触,唇上的柔软。
趁着她怔愣失神的功夫,男人已经撬开城门,横扫千军,唇齿间都是彼此的味道。
蔚擎稍微推开,额头相抵,垂眸看着小女人红着脸轻轻喘,唇角上扬。
“再比如……你明明就是拿得起放不下的,就不要非要嘴硬地说得自己很洒脱一样。”
闻言,穆栀抬眸,一双眼睛晶亮澄澈,好看得不行,她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的小模样。
突然就凑上前,吻住男人的唇。
有些生涩地辗转。
好一会儿松开,看着男人错愕的眸子。
她仰起下巴,“再说一遍,我坦不坦率!”
“呵……”蔚擎失笑。
许久,他掀开莹润的薄唇,“还可以更坦率些!”
闻言,穆栀瞪了他一眼,“切”了一声,随即便是蔚擎的倒抽气声。
“我还可以更更坦率的,你需要吗?”穆栀微笑着问到。
蔚擎拧着眉,眉心突突突地跳,握住穆栀放在他腰间用力掐的小手,正在努力拯救自己的腰,“夫人开心就好。”
“哼!”
两人顾着打情骂俏,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幕,落在了楼上的楼梯拐角处的一双眼睛里。
既然蔚擎说了修书回家了,那穆栀便不着急了。
就感觉很奇怪,像是一封信,就能让她心安一般。
回到家,所幸,俞子美也没有催她说把蔚擎带回家,可能想的是蔚擎毕竟是青社的二把手,催不太好;也可能想的是,这是她一时兴趣,过两日她便不跟蔚擎处在一起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穆栀不知道俞子美是怎么想的,但是没有细细的盘问,她就觉得还好还好。
倒是穆文钦,这几日,每天吃完饭后,就到她院子里来同她聊天。
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示盘问,但都会十句话里面,总有那么三四句是跟蔚擎有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奶奶授意的。
她都把话题转开了,穆文钦都能给她带回来,就跟非要问个清楚似的。
穆栀当然不会跟他一五一十地说,都是含糊其辞地打着马虎眼。
可能是最后穆文钦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也就说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回房去了。
等穆文钦走后,穆栀才摊在贵妃榻上,摊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
让青鸽给她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缓过神来。
也没有什么事,便抽过之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翻阅着。
这书还是宋锡儒给她的。
她看着这认真的批注,又想起这段时间关于他的种种,越想心事越重。
穆栀就躺在贵妃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被青鸽从梦里叫起来的。
穆栀打着哈欠,揉着眼问穆栀,“怎么了?”
想到之前流言的事,“又出什么大事了?”
“倒不是。”说完之后,青鸽感觉措辞又不是很对,又道,“也不是。”
穆栀被她这前后的反应给弄得更糊涂了,“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青社派人过来,说是乐爷想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找小姐。”
青社?
穆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蔚擎找她。
立马起来开始穿鞋子。
可是一细想,又不对,如果是蔚擎找她,会让百福过来的。而且也不会说是有重要的事找她。
“有说什么事吗?”
难道真的是乐承善找她?
青鸽摇头。
可是乐承善能有什么事需要找她的?
她穿好鞋,往外走,坐上车后,才想到,会不会是阮雨菡的事?
一想到这个情况,便让司机开快一些。
到了青公馆,穆栀进去之后,乐承善在,乐芜衣也在,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看到这场景,穆栀是有些懵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乐承善已经看到她了,“阿善大哥,这……”
“穆丫,你过来了正好。”乐承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穆栀坐下。
穆栀走过去,看着乐芜衣跪在地上,一脸气愤不已,看到她来,更是生气地瞪向她。
从一开始,穆栀就知道自己跟这位小祖宗是不对盘的,所以她一般都是尽量不与她接触。
这……还叫她看见乐芜衣罚跪,也不知道之后乐芜衣要怎么样对付她了!
“阿善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乐承善黑着脸,这回也不知道乐芜衣做了什么,气得乐承善对穆栀也连带没有特别好的脸色。
从前不管他多生气,对穆栀的时候,还是能够收敛得住情绪的。
这回,就是对穆栀,语气也是带着冷的,收都收不住的寒意。
“先前我就同你说过,这公馆,当初这地,就写的你的名儿。先前同你说,你一直推脱,今日特地把你找过来,也当着乐小花的面,我们讲个清楚。”乐承善瞪了乐芜衣一眼,“你给听好了!“
“这块地,这房子,从一开始就是穆丫的名儿!不是我的,更不会是你的!”乐承善说着就拍了一把桌子,震得桌上的杯子都在响,“你顶多就算是借住在穆丫的房子里,这里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你要是还想继续住下去,还要问问穆丫同不同意!哪里由得你撒泼赶人的!”
听了这么一会儿,穆栀总算是听到重点了。
乐芜衣撒泼赶人了?
赶的谁?
穆栀细想了两秒,猜测应该是阮雨菡。
毕竟除了阮雨菡,应当没有什么事能让乐承善这么上心,发这么大火了。
之前也是有过的,不过她倒是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在她心里,这公馆还是乐承善他们的。
也很奇怪,放在平日里,乐芜衣早就跳起来质问乐承善到底谁才是他妹妹,然后搬出她父母来了。
今日倒是安静得很,咬着唇,鼓着腮帮子,就只知道瞪着乐承善,瞪着她,但愣是没有反驳半句。
只不过她这没说话,可是那眼神就像是藏着刀子,感觉一把把地朝她扎过来!
“阿善大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先别气。”穆栀劝说道,看了一眼乐芜衣,见她眼眶红的厉害,但也倔强得厉害,“你先前也同我说过,不过我也跟你讲过,我要这青公馆,要这地没有什么用处的。阿善大哥你不如……”
“不管你有没有用,这地,这公馆是给你的是不会变的。”
穆栀:……
乐承善十分的坚持。
穆栀也看出来了,乐芜衣这犟的性子,跟乐承善一样一样的,两个人认定的事,不管旁人怎么说,听不进去半分的。
她想了一会儿,“不如这样,我知道阿善大哥买这地和这公馆都写我的名是什么意思。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不跟你争执,这青公馆呢,你和乐芜衣尽管住着,你,你的孩子,乐芜衣,乐芜衣的孩子,以及你们的后代,只要是你们的血亲,想在这里住,住多久都可以。成么?”
见乐承善皱着眉准备开口,穆栀连忙说道,“你看我这青公馆给我,我也不会过来住,空着也是空着,就当你们帮我的忙,有人住着走动,也不至于一层一层的灰,没个人气是不是?”
“这个事,也不是非要现在就要分出个一二你我的。阿善大哥你快叫芜衣起来吧,这入秋了,凉得很,要是寒气入体了,对她身体不好。”
“跪!让她跪着!明天天亮之前,不准起来!”乐承善对于这事也毫不松口,坐在乐芜衣前面,黑着一张脸,“你要是再敢犯错,我一定打断你双腿!”
“阿善大哥,这……”
见乐芜衣听完这话,那眼底的恨意愈加浓烈,她连忙准备劝乐承善,这事不能这么强硬着来,不然乐芜衣可能就毁了。
可她话才刚出口,就见外头有人慌忙跑进来,“乐爷!乐爷!不好啦!”
紧接着就见蔚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身上浑身是血的人进来,旁边还跟着之前中药铺子的老大夫。
几乎是一瞬间,乐承善上前把乐芜衣扯了起来,推到了一旁,问:“在这里,还是去房间。”
乐承善力气大,乐芜衣本来就跪得腿麻,一个趔趄,还好穆栀在旁边扶了一把,不然肯定摔得很惨。
可是乐芜衣并没有领情,还甩开了穆栀的手。
穆栀看着大家手脚麻利地把那受伤的人抬进了房间,乐承善和蔚擎也都守在里面没有出来。
看得出那人很重要,穆栀也没有这个时候上前去询问事情。
她跟乐芜衣,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在客厅里等着。
穆栀累了坐下,可能是乐承善今日发的火确实很大,虽然乐芜衣被拉了起来,但是也不敢坐下,一直站在那处。
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蔚擎他们出来。
蔚擎先是吩咐百福送老大夫回去,然后才走到客厅穆栀旁边的沙发坐下。
这边他刚坐下,就见孔队长从外面赶了进来,一脸着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蔚擎没有先说,而是叫下人们都退下,客厅就剩下穆栀、蔚擎、孔队长、乐承善和乐芜衣五人。
穆栀,孔队长是放心的,不过瞥见旁边的乐芜衣就……
他看向乐承善,“乐爷,这……”
乐承善反应过来,看向乐芜衣,黑脸,“自己回房去反省!”
乐芜衣一句话也没有说,绷着脸,转身就上了楼。
只不过走过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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