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一连几天,苏可可都没再见到主持,每天都是来送斋饭和药的小沙弥。苏可可也曾经叫住小沙弥,问主持去哪里了。
小沙弥只是回复她,无量大师闭关了。
“无量大师,他不是你们这里的主持吗?”苏可可疑惑。
“非也,非也,”小沙弥摇摇头,“无量大师是寒山寺的主持,我们云梦寺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寺庙罢了,前些日子住持圆寂,无量大师云游到此,说是要等一位有缘人来。”
“原来如此。”苏可可恍然大悟。
虽说没见到无量大师,但也有好事发生,夏竹醒了。
一天刚喂夏竹喝完药,苏可可头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听到床边传来几声嘤咛,她起身一看,夏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苏可可一把抱住她,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跟夏竹说了一遍。两人打定主意,等夏竹好一些了就离开。
这几天的苏可可过的还算平淡,另一边的赵奚伍就显得心急如焚了。他排除暗卫搜寻,只找到了重伤的十五一人,苏可可不知去向。而十五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他派出更多暗卫,甚至把三皇子派来保护他的暗卫也派出去了,现在他身边无一暗卫保护。但目前还没消息。
正焦头烂额之时,下人禀告,有一小沙弥求见。
赵奚伍唤他进来,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您要找的人在云梦寺,离此处两百里地。”
赵奚伍听到了却是不动,他向来疑心重,不是很相信小沙弥的话。
小沙弥继续补充,“无量大师在等云梦寺等施主。”
赵奚伍眸光一闪,起身,“带路吧!”
经过几天的修养,夏竹已经好了许多,苏可可准备带她走,但她还想见无量大师一面,她去求见,但小沙弥拦住了她,“无量大师现下正忙,施主请稍等片刻。”
说着,把她引到了偏室。
“施主一刻钟后,在院子里等候即可。”
早在一刻钟前,赵奚伍来到了云梦寺,进到了无量大师的禅房。
“无量大师。”赵奚伍开口问好,
“多日不见,施主似乎有些憔悴。”无量大师含笑,“施主想找之人就在本寺,请施主稍等片刻。”
赵奚伍跟随无量大师在禅房坐下。白色衣袍散开铺在坐垫上,
“施主的失忆可还好?”
“已经全部记起。”
“甚好。”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无量轻轻转动手里的沉水老山檀的佛珠,“贫僧曾经说过,施主是两世之人,前世孤苦一生,今生因为夫人的到来,出现了一些转折,但究竟是福是祸,尚不明了。”
赵奚伍心头一震,他不是信佛之人,之前因为失去了一些记忆,季落寒提了无量大师,他便抽空去见了一面,无量大师什么也没做,只是请他喝了一杯茶,后来他就慢慢找回了记忆。
而现在,他找不到苏可可,也是无量大师通知的他。
这一刻,赵奚伍心中有些敬畏,“多谢大师。”
“你要等的人就在门外,去吧!”
无量大师收起茶具,赵奚伍行了一礼后离开。
打开禅门,果然见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苏可可。
不过几日不见,她更消瘦了,眼睛下一片乌青,估计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
“夫人。”他轻轻唤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可可眼眶泛酸,回头看去,见到了赵奚伍。她没忍住,乳燕归林一般冲进了赵奚伍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流下。
她哽咽道,“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杀我,我好害怕,我背着夏竹一直不停的跑,杀手还放箭矢,我一边躲一边跑,呜呜呜呜呜。”
赵奚伍回抱住她,“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就是你的错,都怪你,都怪你。”苏可可把鼻涕眼泪毫不客气的往赵奚伍身上蹭,赵奚伍看见了也就随她去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失策了,他本以为符周会对他下手,所以提前送走了苏可可,没想到,符周会对苏可可下手。
赵奚伍将原因重新说给苏可可一听,苏可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什么不对他下手了,看那个知府千金就知道了啊,眼神直勾勾的,当她死了吗?
她阴阳怪气的开口,“有些人就是招蜂引蝶,符周估计是想让他当女婿的吧?”
赵奚伍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清朗明媚的笑容来。
“可惜了,他们已经被抄家了,符周本人也已入狱,不久行刑。”
“啊”苏可可震惊了,“那其他人会怎么样?”
“其他人,女子充妓,男子流放。”赵奚伍平淡的说出所有人的结果。
苏可可不禁想到书中描写的以后四皇子李长宸的下场,全家都被斩杀,连一岁稚儿都没有放过,其党羽也全部诛杀!
想到这些,苏可可心里害怕,反复捏着帕子,也从赵奚伍怀里退了出来,离他一丈远。
怀中柔软消失,赵奚伍微怔,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快走两步,重新牵起苏可可的手,她呆呆抬头,撞进一双如浸春水的眼眸,“回家。”
苏可可回握住赵奚伍的手,浅浅一笑,他眼前仿佛盛开了灿烂的千树梨花,皎白若雪,灿如春华,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有些红肿的眼睛。
这笑容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
“回家。”
回京的路途似乎比来时更快些,苏可可遭受了这些磨难,还没调整好心情,便不再拐道豫州,而是直接回京城。
至于春桃,她也派了人去接她。
来时还是春天,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夏季了。这一路上苏可可都沉默寡言,不似之前那般欢喜,赵奚伍好几次放下书卷瞧她,她却总是一副无悲无喜的面孔。
他从车厢里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苏可可。
“这是我的私库钥匙,以后归夫人管理。”
苏可可心中冷笑,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但不要白不要,她还是接过了。
“十五,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