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身体不好,不要出来吹风了。”林书意的心思他也大概明白,但他真的是无法回应。他已经有了苏可可,而且他对表妹无男女之情。
但表妹身体一直不好,他也不忍心话说的太重。
听到赵奚伍这话,林书意心中苦涩。她与表哥的相见是才子佳人,但事实却是表哥早已娶妻,他们今生再无可能了。
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爱慕,她真的还想试一试。之前表哥与妻子不和睦,她心中还有过一丝窃喜,不过今日在饭桌上,她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碎了又碎。
“表哥,我知晓的。”林书意咬着嘴唇,帕子绞了又绞,小心翼翼的问,“表哥,你对苏可可是不是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林书意的话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中,赵奚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表妹,回屋去吧。”
林书意眼眶泛红,摇摇欲坠。赵奚伍上前两步,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表妹,你好好调养身体,世间好男儿千千万。”
“表哥。”林书意抱住赵奚伍,她知道今后,他们再无可能。
她也不能沉溺于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中了。
稍稍抱过,林书意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福了一礼,“表哥,书意失礼了。”
“无事,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看了一段好戏的苏可可也从假山后出来,看来表哥表妹郎有情妾有意。她得帮他们一把。
书中的林书意身体不好死的早,不过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上次那个无量大师看起来就很靠谱的样子。
还救了夏竹,她也还有事情问他,正好走动走动。
林老夫人这场寿宴办的极大,晚上的时候还放了一场烟花,一束束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如天女散花一样,流光溢彩,美不胜收。苏可可心中有事,美丽的烟花表演,她也心不在焉。
回府之后,苏可可急匆匆吩咐冬梅给她打听无量大师的行踪,上次她在青州的云梦寺见到的他,现在不知道他去哪里云游了,在不在京城。
春桃走了进来,告诉苏可可赵奚伍派人来说今晚事务繁多他要在书房睡下。
苏可可不以为意,刚刚去见了心心念念的表妹,这会儿不好意思见她,她都理解。
不过,她也有一个人要去看看,云起,这都这么久了,她都快把这孩子忘记了。
“云起呢?”苏可可开口问春桃。
春桃努努嘴“他在东厢房,每天不是练武就是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的。”春桃抱怨云起的种种罪行。
“这么不老实呀,”苏可可对着镜子,把刚刚拆下来的簪子又插了进去,她起身,“我去看看他。”
春桃提着灯笼,苏可可紧跟其后往东厢房走去,临到门前,黑漆漆的一片。
春桃觉得疑惑,“夫人,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不会睡得,如今怎会睡得这么早?”
苏可可安排春桃照看云起,所以春桃对云起的作息十分清楚。
“你确定往常他这个点都没睡吗?”苏可可又问了一遍。
春桃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苏可可抬手敲了敲门,没反应,“云起,你在吗?”她又问了问,还是没动静。
她伸手推门,门竟然推开了。
她走了进去,满室夜色幽暗,浓稠得像天上化不开的乌云。一丝月光从云中泄下,穿过透开的窗户,照在榻上。
云起正在沉睡。
苏可可心中松了一口气,在房间里。她又叫了几声云起,但云起丝毫没有反应,依旧沉沉睡着。
苏可可心中诧异,上前走了两步,拿过春桃手里的灯笼一照,云起双目紧闭,脸颊发红,额间还有密密的一层汗。
似乎在发烧?
她吩咐春桃点上蜡烛,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满室,驱散了几分夜晚的寒凉。
苏可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又坐到床边,春桃帮着她,把云起扶了起来,靠在她的肩上。
她端起茶杯,压低手腕,仔细的把水慢慢倒入他的嘴里。
细细的水流滋润了干涩的唇瓣,云起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吞咽了几口。但大多数茶水还是顺着他的嘴唇流过脖颈,打湿了胸前衣襟。
苏可可无奈,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又叫春桃打一盆水来,刚从井里打捞的水,冰凉刺骨,但对云起来说刚好适用。
苏可可把帕子放进去,春桃把湿帕子绞干,递给了她。
苏可可用帕子擦了擦云起的脸。
云起只感觉自己脸上被冰凉凉的东西拂过,舒服得很。身边的人还有他熟悉的香气,像是苏可可的。那个女人丢下他在府里,不闻不问,只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照看他,自己却是一次也不来。
说不定早就忘记他了。
见苏可可有些吃力,春桃心疼的说,“夫人,要不还是我来吧,您快回去休息。”
照顾人确实很累,苏可可刚想把云起扶起来,春桃接过,结果云起死活不愿意,缠着苏可可不放。
苏可可无奈,只得吩咐春桃去请个大夫来,
“就说是我病了,你去找秋橘,让她找个院里的小厮陪她一起去,把人请到东厢房来,记住,悄悄的,从后门走。”
苏可可嘱咐。
春桃走了后,苏可可又艰难的洗了洗帕子,不断的擦拭着他的脸和手。
肌肤上的凉水带走了体内的热气,云起的呼吸也比先前轻缓许多。苏可可扶着云起重新躺下,他的脸色却突然苍白,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苏可可弯下身子,附耳过去,发现云起说的是冷!
怎么会冷呢?苏可可碰了碰云起的手,发现他的手异常的冷。她连忙掀开被子,摸了摸他的胳膊,胸口,是冷的。
苏可可呆坐在床上,只盼着秋橘赶紧把大夫请来,床上的云起还在说着自己冷。
苏可可咬咬牙,分几次从柜子里抱出来几摞被子,全部盖在云起身上。
那边,秋橘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医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夫人,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