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李丽质心中,罗大头将来必定是个出将入相的大才。
若非出于种种顾虑,她早将罗大头拉到百骑来了。
算了,他目前待在皇城司也还算合适至少很自由。
“只要有能力,其他一概不论。”
李丽质想了想,然后对常何说道。
当然,人品方面也很重要,不过相信常何断不敢将品行不端之人推荐给她。
另一边,常何原本是想凭自己的经验,在禁卫系统里举荐一些合适的属僚。
但听了对方此话,令他突然想到一人。
“我倒是有一良才,可以举荐给公主,不过”
常何说话间有些犹豫的样子。
李丽质不知对方是真的有什么顾虑,还是故意吊自己胃口,直截了当的道:“但说无妨。”
常何不敢怠慢,接着道:“不过此人恃才傲物,恐不为人所喜。”
也就是很狂呗。
不过再狂能狂过罗大头?
李丽质不是很在意的道:“狂一点不打紧,只要有能与之相应的才能就行。”
“是是”
常何额头微汗。
此人敢自比商之傅说和周之吕望姜子牙,狂得何止是一点半点!
那十二类人才划分也是他教给常何的。
他敢自比傅说和吕望,岂不是自封“国体”,将来不得当宰相?
李丽质看出常何似乎仍有顾虑,又道:“不妨事,你尽管荐来,良莠我自会分辨,绝不归咎于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何再犹犹豫豫的就太过矫作了,于是摊牌道:“此人名叫马周,清河茌平人氏,为人放浪不羁,但着实有真才实学,不然也不敢推荐给公主。”
“好。”李丽质微微颔首,“明日你可带他来与我一见,若可胜任,我自会授其官职。”
“是。”常何应诺下来。
两人再闲聊几句后,分头离开。
李丽质则照常去检阅百骑并处理各项事务。
事实证明李世民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觉得李丽质入主百骑恐难以服众。
但李丽质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一切水到渠成。
个中原因说起来也很微妙。
在过去几年里,每次李丽质“追逐自由”的时候,都是李君羡带领百骑帮忙收拾善后。
就拿上次逃婚事件来说,没人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小公主是怎么逃出宫的。
好不容易捕捉到她的踪迹,但还是被她摆脱了。
若非她在最后时刻主动回宫,说不定百骑就跟着李君羡在宫外集体自裁谢罪了
再加上上次公主出城事件,十几名百骑误入罗府陷阱,从日出吊到日落
虽然闹得鸡飞狗跳、焦头烂额,但百骑将士心里是服气的。
别的不说,换作其他亲王、公主,你逃一个试试?
分分钟给你逮回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百骑一贯是以李君羡为马首是瞻,而李君羡毫无疑问的是以当今圣上为马首是瞻。
李丽质又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公主,李君羡和百骑上下自然也得时刻把她捧在手心里。
久而久之,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于是乎李丽质接手百骑后,立刻变成团宠。
不要说令行禁止,就是摘星星摘月亮,百骑上下也得想方设法去满足。
百骑这边的事务告一段落后,李丽质终于可以回东宫休息。
经过崇教殿的时候,就见身形日渐圆润的李泰正搂着两人肩膀进了偏殿。
“柴令武?房遗爱?”
李丽质一眼就认出那两个背影。
小时候这两人也喜欢跟在兄长柴哲威、房遗直身后,大家一起玩儿来着。
只不过年纪渐渐大了,他们开始自己结交朋友,也有了自己的圈子。
如今这两人和越王李泰就走得很近。
说起来
都是嫡次子呢
李丽质脑海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随即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都怪罗大头那家伙,总给人家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现在看到什么都感觉不对劲了”
李丽质心烦意乱的挥挥小手,干脆将一切都归咎于罗太岁,然后气鼓鼓的走了。
次日,罗太岁正准备去皇城司跟进不良人一案,看看长乐公主有何决策。
不料王孝杰抢在前面来了。
“如何?”罗太岁将王孝杰迎了进来。
“大理寺一早通报我皇城司,说是不良人的命案已经查明,刑部那边也已核实,让我们不用再查了。”
王孝杰没有一丝遗憾的意思,反而如释重负。
“哦?”罗太岁对此倒不是很意外,“那这几十条人命又是如何定论的?”
王孝杰语速有些偏快的道:“乃内讧所致。”接着又道:“我皇城司严查不良人作奸犯科之事,迫得不良人逃离京城,半途又因利益纠纷,产生内讧,故而杀人。”
“哦”罗太岁玩味的摸着自己下巴。
王孝杰再道:“现大理寺已经发文通缉不良人余党,并为皇城司表功。”
“哈!”罗太岁不禁乐了。
大理寺真有一套,把功劳都推给了皇城司,不仅不得罪人,还顺手把马屁给拍了。
不过,这一定也得到了李世民的授意。
不然就凭他大理寺和刑部,在没有证据的支撑下,也敢凭着想当然的结论仓促结案?
李世民终究还是选择了朝臣,舍弃了不良人。
这结果
无可厚非。
正谈论的时候,李丽质来了。
她和王孝杰自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不良人一案如此盖棺定论,她也想知道罗大头有何说法。
罗太岁不明就里,还忙着给装不认识的两人互相介绍。
不良人的案子已经失去讨论下去的必要,接着话题又回到皇城司这次“被”立功方面。
“不良人势力彻底在京城瓦解,不知道我们皇城司会受到什么样的奖励。”王孝杰显然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奖励什么的无所谓,给大家发上俸禄才是硬道理。”罗太岁懒懒的说道。
朝廷不发工资,总感觉这皇城司不是“正经”官家机构啊。
以后还怎么发展壮大?
好主意!
李丽质眨眨眼睛,终于想好要和父皇讨什么赏赐了。